文/明光
村子里有好多狗,邻家大妈说,只有我家的狗最漂亮。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家的小狗就象七八岁的小帅哥,是狗族里的美男子,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巴都长得恰到好处,乖巧标致,身上的杂色黄毛如同合体的军装,又威武又与五官相配,俊俏得谁见了都想摸一摸。
这只小狗是爷爷寄养在我们手里的。爷爷是外公,因为爸爸没有父母,我们把外公外婆不叫外公外婆,叫爷爷和奶奶。爷爷是养蜂人,常年在外赶花期放蜜蜂,每次爷爷回来时,我们小孩子都特别高兴,因为爷爷特别爱我们,总会带给我们异地新鲜的好吃的或好玩的礼物,我们也好喜欢爷爷,亲得不行,整天想跟爷爷在一起。这只小狗就是爷爷带回来的,是准备养大了看家护院的——爷爷的蜂群常年在外,爷爷过的是帐篷生活,有时也租住当地人家的庭院,养一只狗看护财物和保护人身安全。
爷爷在家乡住了一阵子,又要开拔奔赴新的花期,小狗留下来给我们玩。弟弟不知为何给它起名叫“狼”。我们都不喜欢,别人家的狗都有可爱的名字,花花啊,黑皮啊,臭蛋啊,我们的小宝贝怎么叫这么凶恶的名字呢,改过来吧。可是不知弟弟又是从哪听来的道理,说名字已经起好就不能再改了,因为它知道它叫狼,若再改名字,它脑子一乱会变疯的。我们只好作罢。
狗最通人性,是我们最亲密的伙伴。后来我们搬家了,到了城市,长成少年的小狗就留在外婆家。外婆盼我们每到星期天就回来,我和弟弟常常一到周末就骑自行车回老家。那时我已经读初二了,爱臭美,每次回去都要穿戴整齐。高兴我们回来的除了外婆,还有我们的“狼”。每次见到我们就兴奋地不住举起前蹄往人身上蹭,好像热情地握手,嘴巴喘咻咻眼睛放着喜悦的光。我见到它也特别高兴,可是它的双蹄上有泥巴,搞得我又喜欢它亲近,又担心它弄脏新衣服,挺作难的。
后来,长成高大英俊小伙的“狼”跟着爷爷干活去了。不知过了多久,爷爷的蜂群又回来了,整顿行李,放置蜂箱,帮忙的人散去,我们还是没看见“狼”。听爷爷说,当时车已满载,只好把“狼”放在卡车顶上。山里大树枝干压低,可能“狼”被树枝挂下车去了……
深山盘道上,夜行的大卡车车厢里,满满的行李和蜂箱包在帆布下,边上四角是纵横绑缚着的粗硬的绳索,一只大狗伏在鼓鼓的帆布上,车呼啸而过,旁边的树枝如一根木棒,把车上的狗一把挥到车下。我们忠实亲密的小伙伴忍着疼痛起来追,可是汽车无情地远去……
每次想象到那个场景,我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2016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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