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

人间有味是清欢

数次在菜场里见过这种墨青色的小南瓜，比拳头大不了多少。有时也会见到有橙色，或半青半黄的花色。每次见了，脚步都会变得迟缓，目光更是不离左右，甚是喜爱。即便是脚步匆匆时的瞥见，亦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边走边看还边思考：南瓜里还有这样的小品种？它好吃么？又是什么味道呢？接着又会想到冬天食品店里卖的柿饼和集市里卖铜器的摊位上出现的铜焐子（老家人称之为汤婆子，供人暖手用的）。虽然柿饼的大小和它有些出入，但同样都是圆圆扁扁，勾人食欲。铜焐子的大小形状和它倒是颇像，圆圆扁扁的同时，又小巧玲珑，勾人把玩。就是在这种勾人食欲又勾人把玩的诱惑下，我终是敌不住了，便买了几个回来。

送了两个给邻居，自己留了两个。我把它们洗净，好一阵观摩后，想着是不是先弄一个尝尝味道？可是怎么个吃法呢，是炒？是烀？还是做汤？我有些犯难了。

在我的生命里，所有关于南瓜的一切，不是从妈妈开始，而是从婆婆开始的。妈在家务上面是能手，对我们子女也严厉，当年的她种过许多年地，庄稼和一些家常蔬菜，但长势都是一般般。印象里她除了黄瓜，好像种不好别的瓜，无论是丝瓜、瓠瓜还是南瓜，瓜秧难弄是一方面，更有的是她缺少对瓜苗生长的热情和研究。黄瓜是不用多侍候的，跟野草一样，哪里存在，哪里就能生长。婆婆和妈恰恰相反，对于家务，她粗枝大叶。然种瓜果蔬菜，却总能使其茂盛丰收。每年的南瓜，大的小的，长的团的，不知道要结多少。如若遇有便车回苏，总想方设法央求人家给我们捎几个来。当然，会种的她，也会弄了来吃，她能把南瓜做成各种吃食：烀南瓜汤、炒南瓜菜、做南瓜饼，每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都是一串抹不掉的温馨记忆。所以，每每看到南瓜，就会想起婆婆。反之，看到婆婆，亦会想起她的南瓜（包括咸菜和萝卜干）。可是，我和谁最亲，自然还是妈妈。没有办法，因为她是我妈。

但是那天，我看着手里的小南瓜，并没有采用婆婆的吃法，而是选用几年前从老房东那里学来的蒸着吃。想想那种蒸真是个好法子，不但省时省力，蒸出的南瓜原汁原味，且甜而不腻，好吃得妙不可言。

说干就干，研究吃也是一种生活乐趣。我拿来刀，剖开，去掉瓜囊，切成小块，放到锅里的蒸架上，加好水后，便拧开煤气灶开始了蒸和等待的过程。

二十分钟左右，尝了下蒸熟的瓜肉。幸运得很，小南瓜居然很面，亦很软，一口下去，从喉管到胃部都是十分的熨贴舒服感。只是稍稍伴了点青气味，那应是南瓜太嫩的缘故。所以，乘下的一个，于第二天的中午，选择了和小尖椒炒了作菜，倒也感觉比平常的鱼肉好吃。

人间有味是清欢。肠胃也和人一样，喧嚣过后的平淡，才是最好的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