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渊释子
这世上有一种鸟时光如鸟,这是我读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的一个作家——林清玄说的,年少轻狂的时候,并不觉得时间的宝贵,只是觉得他的文字写得很优美。
两年前再读他的《时光如鸟》,此时人到中年的我才蓦然为逝去的时间而心疼不已。一年前再看他的《和时间赛跑》,他为外祖母的“在时间里的事物都永不回来”而奔跑,我试着这样去理解自己已经逝去的奶奶和外公,忍不住泪如泉涌。
面对12月份低落的情绪,我似乎听到林先生在说:“在人生的最底层,也不要忘记飞翔的梦想!”在人生的长河里,也许这段时间只是一朵很小很小的浪花。是做一只哭泣的猫,还是做一只努力飞翔的鸟呢?我总是很容易自觉入境放大一件小事而忘记跳出来看,它就是一次在红尘中对境练心的机会。
所以我不应该打乱之前每天跑步的计划,也不应该取消原先答应和老师们的聚餐,更不应该临阵逃脱29号的微型马拉松比赛。
我在跑步中体会着“时光如鸟”,在跑马拉松的时候,我似乎看见阿甘奔跑的身影,想着他的眼里浸满泪水却又透露出无比坚定的目光,奔跑吧,在奔跑中看容颜与世事变沧海和桑田!
29号上午我在跑马拉松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正参加三舅爷的葬礼。大舅爷去世不到一个月,三舅爷也走了,这一生做兄弟,他们还真很默契。他们都是奶奶的弟弟,这边是亲人的分离,我相信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又和亲人——他们的姐姐也许还有父母重逢。在时间的河里,有的人忙着生存或生活,有的人却已经悄然离开。林先生和时间赛跑,他为赢过时间而满怀开心,我如今已开始和时间赛跑,却还没有赢过时间。
它是关不住的QQ里提示四年前的今日我拍过一张照片,是我们四个人的合影,我抱着二师兄坐在我腿上,左边靠着我膝盖的是大师兄的,扶着大师兄站在后面的是我的先生。2014年是嘉昕出世的那一年,拍照的时候他大概六个多月。四年,时间把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婴儿,拉扯成了一个有点调皮又有点懂事的幼儿。似乎在去年以前,他或者大师兄都不承认那些小时候的照片确实是曾经的他们,而是问:“他们去哪里了?”而如今,他们却已欢喜地说:“那是我小时候,还蛮可爱的哟。”接受时间的改变,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这都是人生的必修课。
母亲渐渐开始释怀舅舅的离世,她会常和我说舅舅和舅爷们的葬礼词写的有多好,我总是很耐心地听着,想着也许我们可以“向死而生”。我们需要一个怎样如实评价自己的葬礼词,现在就应该准备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过这种人应该过的人生。当无常不期而至时,身心早已准备就绪。 死亡也就是,你度过了你的时间,时间到了而已。正如时间到了,树叶要落去回归尘土一样。
因为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闪着自由的光芒!
2011年之前我还是单身,在宁波的某一个早晨,我一个人坐在宁静的儿童公园的,听着鸟鸣,回想着童年往事中那些熟悉而相似的“鸟鸣”。现在是一行四个人了,我回归故乡,又和父母生活在一个县城六年多了,伴着父母的爱我似乎从没有长大。但时间确乎已将我改变,我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怕黑怕冷怕打雷了,我不会再不愿意长大了,有了孩子,他们会让“母亲”的意义变得更刻骨铭心而意味深长,他们还会和时间一起助推我第二次“成长”。
一位哲学家说,人生就是不断认识自己的过程。当我还是单身的时候并不能真正全面认识自己,当我结婚后,我在先生的如镜的眼里认识自己更多一些,那是被父母宠惯,不会料理生活,也不会照顾好自己和他人的我,那是没有条理和章法也没有高效率工作的我。现实有点灰心,好在先生总是支持我帮助我,等待我慢慢改变。母亲当年的良苦用心——希望给我找一个不戴眼镜的人为伴,好好照顾我一生,已经不适用。没有一个人该永远照顾别人,也没有人该心安理得地一直享受别人的照顾,长久而平衡的搭档,就是成为相互照顾相互扶持的共生体。一个人真正伟大的开始在于开始征服自己的弱点。我应该去挑战自己的弱点,改变自己而适应生活和工作才能应对这多变的世界。
孩子必然在渐渐长大,从接受过去的自己,接受时间的馈赠中,我想象不出他们心理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只是看着二师兄,有时候觉得像男版我的小时候,有时候觉得像飞屋环游记里那个胖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对工作的我说:“妈妈,好无聊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师兄总是关注:“妈妈(或爸爸),你吃饭了没有?”也许我是该多陪陪他们,上次放假陪他们打纸做的四角板,他们晚上还攥着放枕头下。
童年时光一晃而过,而我也在和孩子们打四角板的欢笑声中,深深浅浅地想念着我和哥哥姐姐快乐的童年时光,那是在老家的旧时光,许多人的笑脸在我眼前一一闪现,我也仿佛听见梦里他们最熟悉的声音。
时光如鸟,鸟过留心。
时光如鸟,一边回忆一边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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