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莫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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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满目繁星刹那无光

成人礼前两日，天色暗了下来，程香沐浴起身更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擦拭着发梢。

　　忽的，有石子敲打窗户的声音，程香起身推窗看到楼下的人正是凌少奇，他映着月光笑得那般温柔。

　　半晌，程香才出来。

　　“少爷，都这个时辰了，您这是？”程香见他装束整齐，像是要出去。

　　凌少奇眯着眼故作神秘道：“带你去见见那些小东西。”说着他塞了个包袱给程香：“不过你得把这个换上。”

　　——东临街——

　　东临街是长顺镇最大的闹市，每到入夜就是这最热闹的时候。

　　如烟的柳树、彩绘的桥梁，挡风的帘子、翠绿的帐幕，楼阁高高低低，千灯万火映照碧云，高楼内外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寻欢作乐的游客，赏玩的百姓....络绎不绝。

　　凌少奇和...一个书生走在市集上，凌少奇时不时地将路旁商贩摊上新奇的玩意拿起在书生面前晃悠两下，把书生逗乐了就将货品放了回去。这书生....是程香。

　　每次偷溜出来程香都得要穿上男装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两人偷溜出来玩都生怕被发现不敢因贪玩耽误太久时间，可是今天的凌少奇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程香有些担心了：“少爷，我们不是要去见小东西吗？我们都已经出来半个时辰了，如果耽误太久就.....”

　　“对了程香，待会我带你去看杂技，上次没看成这次补上。”凌少奇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抓起她的手腕往桥上走。

　　程香惊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两人走到了桥上，旁边有两个醉汉相互搀扶着，在桥上你来我往地有一句没一句，忽的，想是说了什么，一个醉汉被推搡了一下，正要倒到程香身上。

　　程香根本未来得及反应，只觉着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紧接着就被人拥入怀中。凌少奇双手拥住她，一只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轻托着她的后颈，程香从未有觉得自己那般娇小过。凌少奇的手都快与她的头一般大了。

　　程香惊讶地抬头，看见凌少奇正黑着脸撇头看着那两个醉汉，眼神犀利凛冽。

　　那醉汉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嬉皮笑脸地看向程香，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非常抱歉呀，小兄弟，实在抱歉。”他刚走几步就见势又要倒。

　　凌少奇立即握住程香的手将她往身后扯，程香也紧挽着他的手臂。凌少奇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抵住了那要倒的醉汉的胸脯，脸上挂着笑意，可眼里尽是嫌弃与警告。能看得出来若那醉汉再不离开他的下场会不堪设想。“大哥，我的兄弟他极少出来游玩，我恐你这酒气哄哄的会吓到他，你的道歉我们心领了，你们喝得这般烂醉还收早些回家为妙。”说完又是那般笑着。

　　“这位兄台所言极是（另一个醉汉复和道：“对，所言极是！”），我们这就就打道回府~”说着就高抬起手向转去，顺手就搭上了另一个醉汉的肩上，两人一路傻笑踉踉跄跄地相互搀扶着走了。

　　那两人走远后，刚松了口气的程香立马又紧张了起来，只觉得脸上一热，头晕乎乎地头都不敢抬起。

　　只是那握住她纤手的手握得她愈发地紧。

　　看在眼里的凌少奇却觉得她是惊魂未定才愈发得握得紧，那知那女孩家家的心都到嗓子眼上，眼见就要跳出来了。

　　凌少奇安慰道：“吓坏来吧？算了，杂技还是下回吧，我们走吧！”说着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凌少奇将程香带到了郊外的一处草地上，皓月当空才不至于这漆黑的郊外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这也够程香受的了，虽然有凌少奇牵着，手里还提着灯笼，可是这满地的草都没过膝盖了看不清路，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都被凌少奇扶住了。

　　凌少奇领她到了一处，顺手拿走了她的灯笼说道：“你就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儿这么黑，我也去不了哪呀！”程香调侃着，凌少奇便松了手。

　　程香立刻笑不出来了：“您可要快些回来呀！”语气中满是慌张与无措，可却没有任何回应。自小最怕黑的程香僵在了原地，总是草木皆兵的胆战心惊。

　　“程香~”只听见一处传来了喊声，程香看见了那人的身影，他似乎在树上，只见那身影从树上往下跳。

　　瞬间树亮了，两张巨大的布掉落，这里的一切都被点亮了，那树有许多星点飞出停在枝头、石间、草上一闪一闪的。

　　程香惊叹不已，此时云层将皓月遮蔽，漫天星河赫然流淌与这星闪的树相辉映。

　　当星点向她飞来时她才知道原来是--萤火虫。

　　程香高兴得跑了起来，在草间拨弄起一片星点，她走过之处便有星点飞散，仙女下凡也莫过如此了。

　　凌少奇在树下看着她，那般笑着，跳着，刹时漫目繁星黯然无光。他多久没见到她这般的笑过了，这般不顾仪态地跑着。

　　凌少奇忽的跑到她的跟前，手里掏出一个白玉挂件，虽有些陈旧了，但能看得出它平日被养护得很好：“那这个，还有这些（说着他张大手臂指着四周划了个弧）都送给你了。”竟也摆出了凌家大少的豪气。

　　程香收下了挂件，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喜欢至极“我很喜欢，谢谢少爷！”程香抬起头满眼温热地看着他。

　　“你可要每日都带在身边，我要日都见到它。”说着刮了刮她的鼻头。

　　“是！”

　　后来，两人坐在树下悠闲地呆坐着吹着晚风。

　　凌少奇语重心长地说：“后日就是成人礼了，作为凌家少爷肯定是走不开的，不能像往年一样同你一起过生辰了了。”语气里满是惋惜。

　　程香听了心头一暖，双手抱膝头枕在手臂上，侧着头眼里满是欢喜，脸上挂着浅笑。所以，今晚他一反常态地不停带她到处闲逛，想要将之前因为害怕耽误回家时间而没有玩得尽兴的都补回来。原来他一直都记得与他们有关的一切。

　　“所以，您今天才玩得如此忘形，花了这么多的心力安排了这么令人难忘的惊喜。谢谢少爷！”

　　“这生辰礼物，你可否满意呀？”凌少奇得意地问道：“那你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呀?”他看着她，俏皮地眨巴这眼睛脸上满是读懂的笑意。

　　程香立马抬起头瞪圆了眼表示疑惑“是什么呀？”

　　“不必着急，我自会向你讨要，而且，你相信一定会给我的。”说着他盯着程香腰间的挂件笑了笑。

　　夜深了，程香回到闺房后，程香坐在窗前痴笑地看着手里凌少奇送她的挂件，不断地把玩着，爱不释手。又再想起桥上两人牵手的画面，拥她入怀的感觉，那护她周全的神情，那星海中那般深情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这般欢喜，这般心跳不已。

　　更深露重，一座宅子里，身份悬殊的男女思挂着对方。

　　--次日--

　　凌府上下都在忙碌着进行最后的准备，为了明日的盛宴没有一丝差错大家都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反复检查，生怕有一点纰漏。

　　作为管事，程香必须要把好每一道关，从清晨开始她从后院到前院，从前院到厨房，从厨房到花园，从会客厅到偏厅......凌府大大小小的角落她都一一仔细检查，前前后后四个时辰没有休息，也没有喝过一口水，身后的有些丫头们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她们这三天以来每天都是这样，陪同程香满府的跑检查，通知下人们整改，一些资质要长一些的还能适应得了，有几个新来的丫头就显得有些吃力了，双手双腿酸软得紧，连走路都费劲，加之第三天更要查得仔细，显得尤为吃力。

　　到了偏厅，没等叫开始程香便叫出新来的丫头们说：“现已经是午休时间了，你们几个到厨房去将我们的饭菜打好我们一会过去，你们吃完了便直接回去休息，不用回来了。”

　　几个丫头心中窃喜：‘“是！”

　　“你们也都去吃饭吧！若有什么问题我让招凤与你们说。”她挥了挥手示意道。

　　“是。”

　　待人走尽。

　　招凤凑前去扬声调侃道：“唉~~新来的就是好有你这个大前辈呵护着，以前我们可是一起干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只能苦苦撑到最后，回到下人房里相互揉肩了。”

　　身后几个丫头早已经开始干活了，几人边检查这边在一旁附和着笑。

　　“好啦！别酸了快干活去。”

　　“是~”招凤拖着长音走开了。

　　程香低着头没好气的笑笑。

　　程香尤其在意腰间的挂饰总是时长有意无意地去看，看过后眼底尽是喜悦。便会呆站上一会儿，想想凌少奇现在在做什么。

　　此时的凌少奇正在一处竹林里一块大巨上打着坐，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最近这几日你是不是过分躁动了？”语气中颇有训斥的意味。

　　从林中走出来了一位老者，正是凌少奇的教书先生，长须零散，头发花白，却走得意气风发，凛凛威风更奇怪的是刚刚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

　　一阵风刮来，他身上的衣服化成色沙顺风卷走，眼前赫然显现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

        凌少奇缓缓睁开眼从那足有一丈之高的巨石上一跃而下：“玥师父，您来..啦...”

　　“打住！”说径直走过，两只手指竖直抵了一下凌少奇的嘴后若无其事地走向石桌前坐下，说：“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师父，跟那个人有关系的人、事、物我都不想扯上关系，你叫我玥姑娘就好了，这样听起来比较生疏。我和你呢，就只是相交甚浅的酒友。”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酒，喝完之后神情巨变，撇过头去小声地说：“靠，这儿的酒，真他妈难喝！”

　　“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说我们那儿的污言秽语，你听不懂的也不用学，学我教你的那些习俗就好了。”说着又准备要提起酒瓶，放到嘴前才反应过来，立刻就一脸嫌弃地撇下了。

　　凌少奇轻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像是看见了久违的亲人一般，变得乖顺得很。

　　“为何这般看着我？”

　　“您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我上一次见你这个模样的时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