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霞客
今晨读了王昌龄的《塞下曲(其一)》,萧关是宁夏古关,里面描写宁夏八月的景象曰“蝉鸣空桑林”、“出塞入塞寒,处处黄芦草”,想起了岑参的“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我还没去“胡天”呢。没去过的地方,总是想去看看。
在古时候,那些苦寒的地方都是为边关将士们准备的,边关将士们都是过着一种提着脑袋数日子的生活。边关总是和无尽的艰苦、征战、生死紧紧相连,谱写着一曲曲坚毅之歌、哀怨之歌、雄浑之歌、壮烈之歌。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时时如战场,事事如巨关。要和万千外在的艰难困苦作战,还要和万千内在的痴妄心魔作战。比如冬天是否能早起,便是一种很多人都会面临的考验,每天早上心中就有两个声音在交织争斗: 一个是向上的升华之音,一个是向下的沉沦之音。很多时候那激烈程度,是丝毫不逊于生死战场的。又比如很多人在很多场合都会面临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的选择,向威逼利诱投降还是坚守内心良知的选择,向强权说不和屈服的选择。是勇猛作战还是抱头鼠串,是高歌猛進还是溃不成军,是抗战到底还是彻底放弃,全在自己一心之主宰。
人类自古留下无数战争记忆,无数边塞诗文,作用之一便在于投射对照内心之中的战争。很多时候,正邪之战都是极其惨烈的。就像岳飞墓前的那副对联的上联所说: 正邪自古同冰炭。那邪恶的生命,总是视纯正的生命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必须除之而后快。而纯正的生命,则不得不为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而奋起反抗,更要为保护天地间所有正的生命、维系天地间正的因素与机制,而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
是以,其实从古至今,尘世的任何生命都难逃各种各样内在外在艰苦卓绝的“关隘生活”,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是以,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世人,敢说自己有三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以过。只是“战事”的表现形式和激烈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因此,“八月萧关道”便从来不只是在写“八月萧关道”,更是在写漫漫人生道。
201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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