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树》33

长篇小说连载《树》331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铃声惊醒了韩飞的甜梦。他看看表将近十二点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打电话一般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韩飞拿起听筒接听：“喂！喂！我是韩飞。”

        “你赶快到学生处来，你班学生出人命了。”对方也未自报家门，听声音是学生处长老方。

        “喂…喂！在哪里？喂…喂……”电话已挂断。

        韩飞心里咚咚咚地跳，赶快穿好衣服，情急之下也忘了去自行车棚骑自行车了。出了家属院大门跑步朝学院学生处奔去。

        他的家离学院学生处有一华里，平时步行也就是五分钟路程。但今夜他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看学生处门口站了四五个人。

        学生处长焦急地说：“韩主任，快进来！”

        “出……出……出啥事了？”韩飞边进门边气喘吁吁地问。

        “你班学生在校园小树林里上吊死了。”

        “是谁呀？现在在哪里？”

        “听一个女生说他叫赵子强，送医院急诊室了。”

        韩飞急切地问：“报案了吗？”

      保卫处长说：“报了，公安来人勘察了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又验了尸体，初步判定为上吊自缢。”

        方处长接茬说：“公安走了，吩咐咱院方配合做调查研究，弄清事情的发生、发展、经过。这才把你给叫来了。”

        “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方处长，你把事情的经过和详细情况给我说一下。”韩飞拿出笔和纸准备记录。

        方处长说：“保卫处跟我打电话的时间是11点10分”，我赶到医院急诊室的时间是11点20分，那时公安人员已来了。”

        保卫处长说：“大约晚十点半，巡逻的门卫听见小树林方向有人大喊救命，赶快循声跑到那里，发现有个男生在一棵弯腰树枝上上吊了，赶快把他弄下来，扛着他往校医院跑去，值班医生给他做人工呼吸，结果无效，已无生命体征。”

        巡逻保安说：“我是这样跟我们处长说的。我当时看见有人上吊，就想着赶快把他送到医院救治，没想其它的，到了医院，人已死，我才想起了报案，然后给我们处长打了电话。”

      保卫处长说：“我接了电话后急忙赶到医院，跟学生处方处长打了电话。”

        韩飞问：“喊救命的是一个什么人，是他最早发现死者的吗？”

        “是一个女生，是她发现了有人在树上上吊的。”

        韩飞问：“那个女生现在什么地方？”

        “在校医院。”

        韩飞说：“那把那个女生叫来吧！她很可能是知情人。”

        两个保安去医院叫来了女生。女生吓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不会滚动。

        韩飞问：“你认识死者吗？你怎么发现他的？”

        女生开始说：“不…不认识。”后来又说：“认识，我和他是老乡。”

        韩飞想这个女生跟死者肯定有关系，否则，那么晚了，她怎么会发现男生在树林里上吊呢？要了解情况，还需要把这个女生作为突破口。

        学生处长说，两位处长留下，背死者到医院的保安留下，其余人员都回去睡觉吧！人走后他把门关上，给女生到了一杯水，让她压压惊，之后又问她：“是你自己发现了死者吗？那么晚了，你到树林干啥呢？”

        女生稍稍镇静下来了，但她迟迟不想开口，好像有难言之隐。

      学生处长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既然是目击者，一定要协助学校把你知道的事情说清楚。

        女生点点头说：“我们都是86级经济系财会专业的学生，我是财会一班的叫刘慧敏，他是财会二班的叫赵子强，我们是安徽凤阳老乡。”

        说到这里女生停下不说了。

        学生处长问：“你继续说啊！你跟男生是不是男女朋友？”

        “不、不是，我只是喜欢他，又是老乡，我想接近他，但我发现他和我班的王艳处朋友，就打消了念头。后来发现王艳不喜欢他了，要跟他分手，我就想拾个漏儿。晚上他又约王艳出去，可能不甘心想继续那段感情。我看见她两个出去了，我就尾随其后，看见他两个坐在树林边的石凳上，我就躲在林子里能看到他们的地方 ，后来赵子强抱着王艳，王艳挣扎，再后来王艳挣脱他跑了。赵子强往树林里走去。过了一会儿，我看王艳走远了，就去找赵子强，结果就发现他吊在树上，我就大声呼喊，保安听见后就跑去了，然后把他弄下来，扛着他就往医院跑。就这些。”刘慧敏说完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韩飞看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半，他对方处长说：“看来，王艳跟赵子强的死有直接关系，下面让保安把刘慧敏送回宿舍再把王艳叫来好吗？”

        方处长说：“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明天上午再对王艳进行调查了解。”

        “不行，这已经是“明天”了，人命关天，一定要一鼓作气调查了解清楚，上午就要通知死者家长来，不了解清楚怎么向家长交代呢？”

        “说得也是，那就去叫王艳吧。王艳在哪个宿舍？”方处长看着刘慧敏问。

        “我们两个一个宿舍，跟我一起去吧！”

        “保安带刘慧敏回宿舍，顺便把王艳带过来。”韩飞说。他粗中有细感觉这样安排不太谨慎，看着方处长和保卫处长征求意见说：“两位处长是不是在叫个保安和这个保安一起去呢？”

        “你想得很周到，我这就跟门卫打电话，再叫一个保安来。”保卫处长说着就拨通了门卫室的电话：“喂！门卫室吗？我老张，正在学院学生处做赵子强上吊一案的调查，希望速派一个人火速赶往学生处。”

        两个保安一起送刘慧敏回宿舍带王艳过来学生处。韩飞看看手表已是凌晨3点40。

        王艳坐在椅子上，浑身打颤，缩成一团。当时已是十二月份，王艳从热被窝出来，也许有点冷，也许听到赵子强死的消息有点受惊吓。脸色铁青，缩在交叉的两臂间。

      方处长给她倒了一杯开水，让她喝后暖和一些，镇静一些，开始问话，这次是保卫处长问话，韩飞和学生处长记录。

      韩飞跟王艳说：“公安验尸官证明赵子强是上吊死的，据了解你跟赵是男女朋友，你们之间的事包括昨天晚上的事一定要实事求是地，详细地说清楚。不得隐瞒。”

        王艳听到赵子强已死，有惊愕、又后悔……表情很复杂，随之她抽泣起来。

        “不要哭，镇静，下面你回答几个问题。”保卫处长说。

      “第一个问题，说说你的基本信息。”

      王艳止着哭泣说：“我叫王艳，今年二十一岁，是86级经济系财会一班的学生。”

      “你与赵子强什么时间认识的，你把与他的关系详细地描述一下。”

      “半年前要在系里推荐学生参加全国财务会计知识大赛，在财会系各班挑选成绩优秀者集中培训，模拟知识竞赛。赵子强那时出类拔萃，参加了全国财会知识竞赛，获得了第二名。我很仰慕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就恋爱了。后来我发现他有一个弱点就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甚至连我都贬低，我很不喜欢他这一点。我们之间有了争执，我对他有了成见。有一次，就是在两周前，我发现他与我班的刘慧敏，关系不一般。昨天晚上，他约我小树林边散步，我同意了，心想，正好跟他说清楚我决定跟他分手。”说到这里王艳认为她已经回答清楚问题，所以停止说话。

        “关键的问题你没说清楚，昨天晚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赵子强会寻短见？”

      “昨天晚上，他很激动，要跟我亲热，被我拒绝了。我跟他说，刘慧敏等着你呢，你跟她亲热去吧。我们性格不合，不般配，我决定跟他分手。他跟我解释，他不喜欢刘慧敏，是刘慧敏自作多情，他一直喜欢的是我。他跟我赌咒发誓一辈子爱我。他这样我更恶心，就想赶快跟他分手。我从脖子上解下他给我的定情信物~纱巾抛给了他，起身就往宿舍跑，刚跑几步听见他说：你给我分手我就死，我想他是吓唬我，也没有回头，一口气跑回宿舍。就睡觉了。我万万没想到，他真的会死。”王艳说完又呜呜地哭了。

        “你说实话，你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吗？”

      “半年了，要说一点儿感情没有，不现实，他对我挺好。我曾经想过，如果他真不喜欢刘慧敏，再改了张狂的毛病，我会跟他继续好的。”

      保卫处长问道此，对韩飞和学生处长说：“我想到的问题问完了，你们两个看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韩飞与学生处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说：“我没什么问题了。方处长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要不先让他们都回去，我们三个再议一议，看看下一步做什么工作好吗？”

      “也好！”，“也好！”

        保卫处长说：“其它问题都符合逻辑，就是赵子强因为女友要跟他分手，就寻短见不太符合逻辑。”

        学生处长说：“现在的孩子就是脆弱，一路顺风没经过什么坎儿，抗御挫折的能力差，爱走极端。”

        韩飞说：“也可能他是吓唬吓唬王艳，盼着王艳回头救他，结果纱巾套在脖子上，就身不由己了。”

        学生处长说：“我看这样吧，我们先去洗簌一下吃个饭，等院长、书记上班咱们跟他们做个汇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然后再到赵子强宿舍，王艳宿舍做个全面地调查研究。看看同学们的反映跟王艳、刘慧敏反映的情况是否吻合，你们看好吗？”

        韩飞先看看时间说：“现在快六点了，学生们也都起床了，趁着都在宿舍，我们更方便调查情况。不如现在就去，调查完向院领导汇报情况时会更全面一些。”

        “韩飞说得对！”，“有道理，就这么做。”

      三个人分头去男女生宿舍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