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的中元节,这次没到九月,却赶上了八月的尾巴。
按照习俗我那个记者朋友今天回到家乡上坟,照例晚上又约我出来喝酒,想必这次他又给我带来一些有趣的奇闻异事了。
还是老地方,两三杯酒下肚过后,麒打开了话匣。
“今年四月的时候,报社给了我一个去南部边陲小镇采风的任务,那个小镇实在太偏了,落后到什么地步呢?感觉我走进了上个世纪,看不到钢筋水泥,也看不到柏油马路,空气弥漫着潮湿泥土的气息。四月份又是梅雨季,感觉全身湿漉漉的。在这个地方洗澡都是在大木桶里,极其不方便,手机也没有信号,算是彻底回到了原始社会。不过你知道的,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有种释放自己的感觉,逃离喧嚣,逃离浮躁,每个都市人其实都渴望一片净土”
“采风进行的还算顺利,随着我和当地人的接触越来越频繁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件奇事。”
麒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后跟酒保示意再来一杯。我不禁往前坐了坐,知道要步入正题了。
“你身上有疤吗”麒把嘴放在杯口,突然问我。
“当然有”,我回忆起来那是小时候一次意外留下的。
“那你有想过把它除去吗?”麒眼睛直盯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
“无所谓吧我又不去当空乘,当然没有最好咯”
“在一次和当地一个向导闲聊时,我得知在他们这里有个人会一种奇特的方法将身体上的疤痕除掉。这立刻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要知道,现代医学除疤都是要用激光才能达到目的的,在这个如此落后的地方竟然会有这种奇特的除疤方法。我当时就跟向导要了那个人的地址,打算即刻前往。向导却说,那个人晚上是不会接待客人的,想找他要白天去。于是我只好等到第二天清晨才去。那个地址十分难找,前前后后问了四五个人才辗转找到他。”
“与当地人粗糙的皮肤相比,尤有着白皙的皮肤,但是我不得不说那是种病态白,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尤开门见山:“你是来除疤的?”,“其实我身上是没有疤的,但是以防引起他的怀疑,我谎称自己的胸口处有道疤,想要除掉”。“回去吧,你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尤转身想要走。“为什么”?“因为它的代价太高了,你付不起”。
“说吧多少钱”,“不要一分钱”
“那你要什么?”,“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要什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尤看出我的诚意,示意跟着他进到里屋。
“那个屋子太昏暗了,我看不清屋里的摆设,也看不清尤的脸,但是尤好像没有要开灯的打算。于是我们就这样在黑暗里站着。
“你想要除疤,需要一块你最爱的人身上相同部位的一块皮肤,配以我熬制的草药,敷在你的疤上便可去除”尤开口说道,“当然了我说过代价太高很少人会这样做”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震惊之余尤说道,我在黑暗中点点头。
“我很小的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父母拼了命把我救出来,我的脸却被烧坏了,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身边的人都嘲笑我,我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有和我一起长大的小梅不会嘲笑我,处处帮助我。在我十二岁那年,家里来了个四处游历的方士,他告诉了我这种方法,可是我从哪里去得到脸上的皮肤呢?我最爱的人都死了,除了小梅,可我下不去手。”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间六年过去了,身边人的冷嘲热讽以及青春期逐渐萌发的爱美之心让我想到了那个残忍的方法,我欺骗了小梅将她打昏,随后你也知道我做了什么。”
“方法果然奏效了,可我的良心备受谴责,我无时不刻都愧对小梅于是我逃离了家乡,来到了这里,我不期望有人真的会用这种邪恶的方法去美化自己,但是如果他真的要求我也会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噌的一声,伴随着电流的声音,灯亮了,我才看见这个屋子里的设施,那是一间怎样的屋子啊,我保证你绝对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整个屋子里摆满了货架,货架上的罐子里都是一块块的肉,上面都是疤痕。
“每当新的肉长出来后,旧的伤疤会连肉一起脱落,我会把那些人的伤疤全放在罐子里,以此来提醒我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尤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流出了几滴泪。
“我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屋子,走出了大门口,回头望去时,我仿佛看到了尤白皙面皮下被烧坏的脸,千疮百孔。”
麒重重的舒了口气,将最后一滴酒灌进了嗓子里。
“你知道吗,有句话说的很对,永远不要欺骗爱你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会被你骗到。”麒喝得满脸通红,模糊不清的吐出了这句话。
麒被我架着步履蹒跚地爬进了出租车里,临走时,麒摇下车窗吐着大舌头对我说“晚上回去小心点,别遇到了七人众”。
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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