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事杨姐频繁地看手机。她像发泄似的频繁地一次次摧残着电源键,每次电源键都能把焦虑轻而易举地反弹给她。下班时,她已精力耗竭。
杨姐沮丧的说,早上给领导发了一条微信,到现在也没有回我。后又恨恨地说,领导太不把我当成事了。
我安慰她说,可能是领导比较忙吧。
“屁,就她天天搂着手机,再忙回不了一条微信吗?”杨姐一天的焦虑升腾出怒火。“间谍在监管森严的情况下,依然把信息传递出去。何况只是简单的一个回复。”
我没有想她推理的是否正确,我只是在琢磨着如何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天马行空地设想自己在什么极端情况下连一条微信都不能回。想象自己在参加战争,躲在战壕里浴血奋战一整天,投掷一天的手榴弹让自己手臂酸软。战争前线也是轮班上阵的,我不及弹药,休息的间歇也有时间写封家属的,寥寥几个字也算。这个场景在电视中经常看到。我觉得战争离我们太远,说出来杨姐肯定难以说服杨姐。我脑子里又出现外科手术画面,领导身穿蓝色的手术衣,双手拿着手术剪和手术钳,在手术灯照射下,剪刀闪着寒光。这是开颅手术,领导一在手术台上站了一天,累了旁边的助手把插着吸管的液态奶递到领导嘴边,想小便了,直接撒在穿着的成人尿不湿里。这样的场景不能回复微信的,而且有一定的说服力。
“领导可能是在开重要的会议吧?会场管的比较严,不让看手机。”我脑补了一个天上的云彩,出口的话却落到现实的草丛里。
我就是这样,脑子里很多近似精神病的想法,行为上努力保持着正常。为了证明我如何的异于常人,我再赘述一个想法。小说中或电视上出现妖怪或因练某种神功需要喝人血时,躲在漆黑的小树林里,等着只有外地不明事理的人经过时,突然闪现一道黑影伴随一声惨叫,将人血吸干,自己却像喝了优乐美一样幸福。我就会琢磨,为什么尝试喝女人经期的血呢?让附近村子里女性定期送过来,比杀人不好吗?这样的算不算好妖或好人?
按了一天的电源键,杨姐显然是考虑过开会的可能的。她一副侦探推理的样子:“即使在开会,那也可以看看手机的;即使开会的时候不让看手机,那一天总得上一两次厕所吧。现如今时代,我想没有哪个领导会一天不看手机的,因为各种工作都是通过手机来联络。”
我觉得她这个推理是占得住脚的。我问她:“你给他发什么消息了?”
杨姐说是领导前两天找她要一个表格。发给她了,想知道这个表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说:“可能是她比较忙,看了以后想着晚一点回你,结果忙晕了,忘了这事儿吧。”
杨姐鼻子闷哼了一声:“有这么忙吗?我看给她发完信息。没多久她还更新朋友圈呢?”
我也陷入自我回忆中…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给某个人发微信不回我,以为ta忙,却在QQ空间看ta回复别人的评论,很是无奈。
作为一个听众,我还是竭尽安慰对方:“她可能是微信好友或群消息太多而忽略了。我就曾听过一个朋友说他有40个微信工作群。满屏的消息漏掉一两条也很正常。”
我真想告诉杨姐:“你想的都是对的,领导就是不把你当回事,你以为是谁呢。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没回就没回,反正你也发了”。前两天值班听办公室一个姑娘就说过,因为有个文转发给某个科长,对方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因为内容重要,反馈给大领导后,大领导给这个科长打电话,恨不得铃声还没响,对方电话就已接听。但是我也不能明说,脆弱的心需要玻璃罩的保护,虽然这个罩子精力不了金属撞击,至少能遮风避雨。
“你要着急的话,就直接给她打电话呗。”我提议。
“白天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最后一个电话,打的时候正在通话中。我想她肯定是看到我的来电了。”杨姐说。
“哦”,我能够确定的是领导确实没有想回复她的意思。感觉自己在帮她在迷宫里找出口,最后发现自己也陷入了死胡同。
我问她这两天有没有做什么事情,让领导不开心。事实已明,只能是心里方面的原因了。
同事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来。
我说就这样吧,反正你把工作发给她了,她总会看到的。你能做的就是把你的信息发出去,总不能强迫别人回复你吧。
有期待才会有落差,有落差所以失望。杨姐像是放下似的,说着:“就这样吧,没什么打不了的。”把手机关掉,扔进包里。
我们走出单位,融进滚滚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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