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开始了周末爬山的计划,今天是重拾这个计划的第一天,因为前段时间病了一场,发现病中的自己对健康的渴望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重拾过去的习惯,也算是履行当初对那个过去病人的自己作的积极锻炼的承诺吧。
我踏着共享单车来到了火炉山的脚下,将单车停靠在指定的停车处,从车篮里拉上背包,迅速丈量完山脚下那一小段宽阔的盘山公路,走上了朝露闪烁的林间小径。
通往火炉山的道路不止这一条,有宽阔热闹的公路,有虔诚信徒式的直线陡峭石阶,但我偏爱这条小径,以前来得时候大多选择这条路上山,不去谈它能撇开灼热的阳光,光是那雨后的淌出来的泉水就能让心情凉快起来,而这些天,广州每日都要下一场雨,这条道上的山泉一定是汩汩而流了。
正是朝霞满天的清晨,露珠还没被阳光抢走,挂在狗尾巴草长长叶子下垂的尖上,也不掉下来,映着日光,如黑夜里的点点星光,闪了我一脸的阳光。
小径窄而小,由二三十厘米的石板砌成,高度不一,陡坡的时候高一点,缓坡的时候低一点,无坡的时候自然是一马平川,石径上到处是散落的树叶和不知名的小粒子(有可能是果实),大概是被接连的暴雨从树上打落下来的。
这里不像城市的街道管理,自然的产物会被拭去,而是留在那里,保持自然最本真的模样,或许会腐烂,会滑到人,但落叶归根,既是自然的本质,是生命进程中的常态,就更应该有理由留在那里了。
脚步迈快了点,惊动了路边茂密的草木枝丫,露珠落下,打湿了裤脚和鞋子,突然想起陶渊明的那句“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对我而言,无违的愿就是重拾生命活力,让往日疲累的身心得到来自自然的滋养,变得饱满生机。
而和诗人同样欣喜的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的愿正在实现。你看,此刻我快乐无比。
再往上走,才发现比我早来的人不少,两个中年男人站在流水一旁欢快地谈天,其中一个正在摊开他的折叠床,准备展开以天为盖的逍遥日子。
没有办公室的琐事烦扰,没有繁杂的家事干扰,听泉水叮咚,闻鸟儿歌唱,满眼的绿意,漫天的云彩,他只要闭上眼,就能轻松地放空自己,何其惬意。
我有点累,但并不愿意停歇,汗水从额头颈脖处冒出来,汇成汗珠子顺着脖子胸膛流下来,我特别享受这个流汗的过程,除了做功后的成就感外,还有一种与自然交换的尊严感。
我付出汗水,走上这美丽的道路,与草木交流,我感受到来自它们内心深处的生命力,它们开出一朵小花或者结出一颗果实,并享受来自其他生命供给的营养,一片枯叶或一块粪便。
自然里,一切都是打开的,自由的,流动的,而生命也因此生生不息,而我,不愿是一个闯入自然的掠夺者,而期待是一个参与者。
我很快超越了前面几个走走停停不断喊累的姑娘,她们中的一个中年男人不停地给她们打气,但粗重的近乎哭叫的呼吸声让他最终放弃了,他们停了下来,向泉水旁边的岩石走去,一靠上那岩石,那女孩立刻瘫软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只剩那句“”累死我了”。
这一路,流水不断,无疑是从高山上流下的泉水。在要踏上岩石过到流水的另一侧时,我终于忍不住在脚下的岩石上停了下来,伸手去够那清澈的流水,清冽的凉意透过指尖直窜到身上来,抓了几把水抹了手臂和颈脖,又捧着水喝了一口,将脸埋了进去,用纸巾擦掉残留的水滴。
此时,炎热已随风而逝,只剩泉水的甘冽与清凉。
我不知道是怎么到达山顶的,好像都没使力就登顶了,显得非常轻快,我想除了自己的坚持外,更多的是这一路的美景,还有那嵌入到身体里面的对自然对生命的爱意。
我不是一个自然的闯入者,而是本来就属于自然,我本质上也是动物,是自然的一部分。
生活在城市里,我们很容易忘记自己本质上是一只动物。
目所能及的城市设施大多在告诉我们:你可以遵循你内心的慵懒,我们会满足你的所有需求。为了满足这不动的懒惰心理:出行可以坐公交车搭地铁打的,上下楼梯有电梯或手扶梯,能不走路尽量不走路,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很多时候都是脑袋在不断运转,而身体窝在一个地方,甚至都懒得换一个姿势,精神的疲累助长了肢体的懒散,也连累了身心的矫健轻盈。
健康和生命力极其重要,一个保证体力,一个保证心力,除此之外,其他都是生命的衍生物。
去运动,去亲近自然,去体验流汗的丰盈,去感受草木虫鱼的律动,这是我能想到的活出生命力的最好方式!
如此,身心得到释放,由内而生的快乐洒落在生活里,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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