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被尿憋醒。
他从床上爬起,摸着黑,去卫生间。
回到床上,他感觉嗓子有点儿干巴巴难受,忍不住轻声清了几下。
身边的妻子也醒了,听见丈夫清嗓子的声音,赶忙问:“是不是你也感冒啦?快点儿吃药!跟我那天的症状一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爬起来,再次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往鼻子里吸了点儿水;又走到客厅里,从茶几上的暖瓶里倒出一杯水来,喝了。
好在这水已经在暖瓶里放了三四天,并不怎么热了。
回躺到床上,他感觉似乎好了一些。
这时,邻居家的挂钟恰好响了四下。
他喜欢这浑厚的报时声,跟小时候家里的挂钟声一样。
如今,能够听见这声音已经不太容易了。只是这声音到底从哪位邻居家发出来,是楼上还是楼下?是左边还是右边?他一直没有弄明白。
秋分刚刚过,昼短夜长仍然在继续。加之有些阴天,都凌晨四点了,天色还没有发亮的意思。
妻子也窸窸窣窣地从床上起来,下地寻拖鞋穿。
“干嘛?”他躺着发问。
“上厕所。”
妻子边回答,边抱起被子来往外走。
他知道,她并非是去厕所,而是去另一个卧室,跟他分开睡,便赶紧说道:“哎呀,你就别瞎折腾啦,跟你没一点儿关系!要是真传染的话,早就该传上了,还用等到这会儿?”
妻子并不多言,自顾自地去了。
她感冒已经有四五天了,症状主要就是上呼吸道感染,一个劲儿咳嗽。虽然吃了甘草片和阿莫西林,却好像并不太管用。
“妈呀!我这病不会是……”
前两天,她惶恐地对他嚷嚷。
他镇定地对她说:“你放心,绝不会是那个病。你并不发烧。”
他俩都知道,即便是普通感冒,这东西一旦得上,也挺难缠。不论吃什么药,都得要至少过个一周左右,才能慢慢痊愈。
昨天,妻子还嘟着嘴跟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我就是要把你也给传上!那样的话,你就不能着急回去上班了,可以多在家陪陪我。”
他是名军人,工作在千里之外,半个多月前才回来休探亲假;再过几天,眼看就要假满归队了。
算起来,从结婚到现在,他们夫妇俩两地分居已经二十年有余了。
“嗯,要是真的感冒了,那倒也好。”
他不知不觉地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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