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少年

静姝/文

最近看到很多人引用“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也有人批判这句话。想来，我们再也回不去，但都仍恋恋不忘，毕竟那个年纪才会既有明净的心还有明亮的梦。少年才有的心态和状态，我们恨不得一直保持这种模样。然而，我们被时间推着向前走，根本停不下来。经历了社会淘洗，我们更懂得生活，也更加怀念那段一去不复返的时光。朴树在《清白之年》里唱到“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我情窦还不开······”，我忍不住落泪了。是啊，情窦未开的年纪，不识人生之味。经历风尘后，我们不得不勉强自己，也慢慢坏了心肠，在风尘中忘了清白脸庞。

少年时代，身边的每个人都神采奕奕，无论他是学霸还是学渣，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青春特有的光芒，即使考不上心仪的大学对未来还是很期待，每个人都在心里谋划着自己的将来，每双眼睛里都带着热度。那个时候，我们没有辛苦一说，可以冬天用冷水洗脚，可以半夜点蜡烛起来看书，喧闹的环境里可以英语听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我们坚信做的每一份努力都可以孕育出花朵，我们的付出都会有所回报。

可是等到我们大学毕业之后，我们最该大显身手的时候，开始了疑惑和迷茫，原来自己这么无力。有时候我们开始怀疑读书的意义，读书有什么用，辛苦考上的大学，四年之后却找不到工作，曾经我们梦想的象牙塔并不是一条康庄大道。经常办公室里和同事之间也会讨论，我们读了这么多书，收入也只不过糊口，我们也只不过是技术民工而已。当有同学聚会之时，我都会犹豫要不要去，因为大家所谈也不过是那个谁没读书在做什么都已经有车有房了，那个当初成绩很好的某某应该发达了吧？

我说我收入低，那些同学总是不信，还以为我是故意和他们不亲近。渐渐地，我习惯了不和他们联系，我也不爱发朋友圈，免得一不留意又引来一些酸溜溜的评论。我们已各自不同，都有了另一番模样。阳光照在我脸上，抬头望着这偶尔碧蓝的天空，我有一丝伤感，有点开始想念那个不知愁滋味的年代。

少年时代总是让人着迷，我们总会不经意去回忆，会叹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例如最近几年青春题材的电影如《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之类总是大受欢迎，80后的我们早已告别那个时代，当看到熟悉的情景还会忍不住落泪，我想大家都还是很怀念那段青葱岁月，电影里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嬉笑怒骂、爱恨情仇，或许某个角色正是当初的自己。一晃，大风吹来了，我们随风飘荡。

后来我们更懂得生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们渐渐褪去了稚气，身边之中也很难寻得一张清白脸庞。那个耀眼的少年如今也只不过是在人群之中平凡的一枚，无人会留意他的存在。

忽然之间，平凡属于我，我很平凡。虽内心抵抗，拒绝承认这个事实，我最爱听的歌还是十八岁那年听的《梦想缤纷》，脑子里还有当初折腾过的事。然而，我还是明白我依然平凡，这并不是我不够努力，并不是付出就可以得到想要的，我只好把自己的失落掩盖起来。

过了许多流年，少男少女大多都已为人父、为人母，都已在凡尘中生活得还好，大家共同的话题也有很多，但再也见不当当初的清澈目光。偶尔会谈起从前，从前少不更事，发现当初自己多么傻或执拗，我想大家还是喜欢当初自己的模样，当初也不曾想到我们成了现在的自己。

不能挽留时光，这是不变的真理。曾经的少年，不知在何处。我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不敢去想当初的样子。我不愿意想自己是如何从当初热烈爱着未来世界的年纪一下坠入了现在这个俗世里。

青春来无踪去无影，已在我心里留下痕迹。不知道在你们的回忆中是否还有我闪亮的模样。悠悠岁月里，记得那个你、那个他，闪着神气，闪烁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