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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子之应玚:我不需要远大抱负

建安七子之应玚:我不需要远大抱负

作者: 栖梧山房 | 来源:发表于2021-12-23 00:49 被阅读0次

    曹丕编的《典论·论文》说:“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幹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

    这七个建安年间的才子,就有了“建安七子”的合称。

    其中提到的“汝南应玚德琏”,就是东汉汝阳南顿(今河南省项城市西北)人应玚。

    应玚 [yáng],字德琏,汉灵帝熹平六年(公元177年)生于河南南顿一个世代书香门第。

    从文学地位上来看,应玚现存的作品,只有六首诗、十五篇赋和五六篇文章,其中残缺的又占相当比例。

    建安七子之中,应玚可能是最没名气的一个,可以看到的资料也很少。

    应家祖上有个老奶奶,一天,她到土地庙烧香,忽见一道神光照在庙门上。

    老奶奶就找人来算了一卦。

    算卦的人说:这是天降祥瑞,你的后代一定会有出息的!

    应玚就是这位老奶奶的七世孙。

    应玚的祖父名叫应奉,曾做过武陵郡守、司隶校尉(这在汉军中已是不低的职位了),是东汉著名学者,著有《感骚》30篇和《汉书后序》。

    应玚的伯父名叫应劭,也当过司隶校尉,也是东汉著名学者,撰述颇丰,曾删定《汉仪》、并著有《风俗通》等百余篇。

    应玚的父亲名叫应珣,虽才气不及父兄,但亦颇有才名,曾任司空掾(司空是三公之一,掌监察,大约相当于今天的中央政法委员会最高长官,司空掾就是隶属于司空府的官员)。

    应玚自幼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耳濡目染,诗学文章自然大为长进。

    他生逢乱世,到处飘零,虽踌躇满志,最终却壮志难酬。

    他还有个弟弟,名璩,字休琏,也和他一样有才。

    后人尝把他们二人的作品合为一集,日《应德琏休琏集》。

    应玚初被魏王曹操任命为丞相掾属,后转为平原侯庶子。

    曹丕任五官中郎将时,应玚为将军府文学。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应玚卒于疫疾。

    应玚擅长作赋,有文赋数十篇。

    东汉末年,西凉军阀董卓掌控朝中大权,一时军阀割据、战事频繁。

    应玚7岁时,爆发了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从此天下大乱。

    他的家乡很快就被黄巾军占领,因应家世代为朝廷服务,不得不举家出逃。

    当时,士人为逃避战祸,四处流窜,多寄身于战乱较少的南方。

    应玚一家当时就和其他士族家庭一样,去南方的荆州避乱,之后又回到颍川、许昌一带。

    到应玚差不多20岁时,应家终于在袁绍占领的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邺镇)落了脚。

    应玚因为诗文做得好,很快就在邺城文学圈小有名气。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曹操大败袁绍,攻占了邺城。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和他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都喜欢舞文弄墨,爱好诗辞文赋。

    在邺城,曹植、曹丕都很敬重应玚,经常邀他和众人一起宴游吟诗。

    曹操也是个很爱才之人,就把应玚招进了相府,封他为丞相掾属。

    “建安七子”中的陈琳、阮瑀和刘桢也是丞相掾属。

    陈、阮的地位要比应、刘的地位更高一些,因为他们负有“掌章表书记文檄”之责。

    应玚、刘桢则只是单纯的文学侍从。

    后来,应玚被安排到曹植门下做曹植儿子的老师兼曹植的文学侍从。

    应玚的主要工作,就是陪曹操打打猎,写写颂扬丞相英明神武的诗文,或是陪曹氏兄弟喝喝酒、谈谈诗、论论文,写写命题作文什么的。

    比如曹操下令征乌桓,应玚就写一篇《撰征赋》助兴。

    奋皇佐之丰烈,将亲戎乎幽邻。

    飞龙旗以云曜,披广路而北巡。

    崇臀郁其嵯峨,华宇烂而舒光。

    摛云藻之雕饰,流辉采之浑黄。

    辞曰:

    烈烈征师,寻遐庭兮。

    悠悠万里,临长城兮。

    周览郡邑,思既盈兮。

    嘉想前哲,遗风声兮。

    应玚和刘桢有一次陪曹植去看了一场斗鸡,回来后,曹植写了一首《斗鸡诗》,应、刘也跟着各作了一首《斗鸡诗》。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曹丕被任命为了五宫中郎将、副丞相。

    应玚也同时被任命为了五宫中郎将文学,成为了曹丕的文学侍从。

    也正是在曹丕门下,应玚才过了几年舒坦日子。

    在一次宴会上,应玚写了一首《侍五宫中郎将建章台集诗》,成为了他的代表作。

    朝雁鸣云中,音响一何哀!

    问子游何乡?戢翼正徘徊。

    言我寒门来,将就衡阳栖。

    往春翔北土,今冬客南淮。

    远行蒙霜雪,毛羽日摧颓。

    常恐伤肌骨,身陨沉黄泥。

    简珠堕沙石,何能中自谐。

    欲因云雨会,濯羽陵高梯。

    良遇不可值,伸眉路何阶。

    公子敬爱客,乐饮不知疲。

    和颜既已畅,乃肯顾细微。

    赠诗见存慰,小子非所宜。

    为且极欢情,不醉其无归。

    凡百敬尔位,以副饥渴怀。

    应玚对于公宴的认识无疑是他们这一帮人中间最深刻的,所以他也最是半醉半醒。

    应玚对于公宴的描写意不在描述一场宴会,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主持公宴的那位公子身上。

    应玚以孤雁自喻,说自己飘零了这么多数年,就想能找到一个可以栖身之所。

    应玚说,“我终于找到了,那就是五宫中郎将,您啊!”

    可见,应玚是一个典型的没有远大抱负的人,只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安安稳稳一辈子。

    但盛宴不常、欢会短暂,人不可能总是活在快乐的高潮,偶尔达到,就该珍藏一生。

    可是谁愿意平庸一生呢?

    但应玚作为帮闲之官,他又能怎么样呢?

    那些野心政治家领导们定下的意旨,你违背了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惹祸上身,孔融、祢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在东汉末年那个战乱年代,应玚作为一个平平常常的读书人,除了会写个诗作个赋之外,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不如就这样过吧。

    除了写一些不痛不痒的文章,应玚还有一项爱好——围棋。

    他不但经常与人下棋,还写了一本名为《弈势》的围棋专著。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一场瘟疫横扫中国北方。

    曹植记载那场瘟疫时写道:“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应玚和“建安七子”中的徐干、陈琳、刘桢等人,就死在了这场瘟疫中。

    一年后,曹丕在《与吴质书》书中评价应玚:“德琏常斐然有述作之意,其才学足以著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

    同时曹丕也深情回忆了和建安七子交往的点点滴滴:

    “前一年流行疾疫,亲戚朋友多数遭受不幸,徐干、陈琳、应玚、刘桢,很快相继都去世,我内心的悲痛怎么能用言语表达啊?过去在一起交往相处,外出时车子连着车子,休息时座位相连,何曾片刻互相分离?每当我们互相传杯饮酒的时候,弦乐管乐一齐伴奏,酒喝得痛快,满面红光,仰头吟诵自己刚作出的诗,每当沉醉在欢乐的时候,恍惚间却未觉得这是难得的欢乐。我以为百年长寿是每人应有一份,长久地相互在一起,怎想到几年之间,这些好朋友差不多都死光了,说到这里非常痛心。”(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连舆,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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