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零下三十度的夜晚,中央大街灯火通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鼎沸的车声和游人喧哗声中低沉,婉转。红绿圆顶与塔尖,还记得中东铁路蒸汽机车的车轮声。一座“东方莫斯科”,被火车从彼得堡拉到西伯利亚,再拉到神州东北。
要说哈尔滨是一个冰上的城市毫不为过,不只是土地、河流、山川结冰,城市的风貌与“冰”也息息相关。街上随处可见的冰灯、冰雕,是艺术家和哈尔滨人们用想象力将冰雪凝结成的信仰。
老道外中华巴洛克不少老房子面临着拆改的命运,随处可见的残破电缆与碎窗烂瓦在寒冬中显得尤为凄凉。曾几何时,这里辉煌地立着“老鼎丰”“张包铺”“范记永”等哈尔滨著名小吃的牌坊。
如今,店铺搬到了装潢华丽的旅游区,贴上金子一般的价格,只留下这些老楼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中东铁路连接满洲里、绥芬河和旅顺,以哈尔滨为中心呈现一个“T”字形。沙俄经营中东铁路时,哈尔滨成为商贸重镇,这里曾聚集三十多个国家十几万侨民,大多数为俄国人。他们从遥远的欧洲跨越亚欧大陆,来到“东方小巴黎”哈尔滨,又从这里一路向南,到达远东最闪耀的明珠——上海。
中央大街汇集各种著名的俄餐餐厅,从波特曼到马迭尔,从华梅到道塔斯。点一扎格瓦斯和一篮大列巴,再来一碗红菜汤,配上餐厅悠扬的俄式小调,仿佛窗口旁仿佛就是涅瓦河畔的彼得堡。如果这时有在钢琴旁弹奏柴可夫斯基的曲子,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相似的纬度以及极寒的天气让哈尔滨主要成为沙俄时代俄侨民的聚集地。那时沙俄内部动荡,许多人被流放至寒苦之地——西伯利亚。边疆之地又有不少人来到远东古老的国度谋生。俄国民歌《三套车》中所唱“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同样适用于冰封的松花江。
圣索菲亚教堂与圣阿列克谢耶夫教堂
侨民们留下的许多痕迹改变着哈尔滨的文化,最著名的莫过于东正教圣索菲亚教堂。拜占庭帝国在衰亡前夕,拜占庭公主索菲亚嫁与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帝国灭亡后,俄罗斯继承东正教,号称“第三罗马帝国”。位于拜占庭都城君士坦丁堡(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有一座闻名于世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阿列克谢耶夫教堂位于果戈里大街的尾端,夜晚的教堂灯火通明,十字架上还能望见一轮明月。中国东北有许多以苏联政治家命名的道路,许多人对俄国文学家果戈里并不熟悉,尽管果戈里的《钦差大臣》曾在哈尔滨上演。果戈里大街是哈尔滨历史悠久的商贸街,著名的秋林公司就在这条街上。
北方邻居与中国互相影响着两百年,无论是沙俄、苏联、俄罗斯,还是大清、民国、共和国。这个国家曾经蚕食我国几百平方公里土地,这个国家也曾帮助我国赶走万恶的侵略者;这个国家曾经帮助我们完成工业计划,见证共和国新生;这个国家也曾在边境屯兵百万,剑指神州。
红肠列巴格瓦斯,秋林华梅马迭尔。哈尔滨,成为中俄微妙关系的缩影。一首《喀秋莎》,记录着城市百年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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