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雪在乌市的这几天,李沐子带着她四处游玩。先是去了天山,然后又去了南山,最后一天李沐男开车带着他们去了吐鲁番。
武小雪第一次来乌市,看什么都新鲜。以前李沐子在家给她做的好吃的,在这里都能吃到:拉条子、烤羊肉串、馕包肉、手抓饭,还有烤包子。可武小雪没什么胃口,手抓饭、烤包子她更是吃不惯。
文武生、许飞这段时间也都在乌市,就连Rebecca也选择这段时间来乌市玩儿。她给李沐子打了好几个电话,李沐子告诉她,正好小雪也在。武小雪不知道,Rebecca一直在追李沐子。趁着李沐子回老家,她也跟着跑了过来。
文武生本来不打算跟李沐子他们去天山,他还没完全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李沐子找了他好几次,他才答应。去天山一天时间回不来,要在外面住一晚。四个人商定之后,坐着中巴车就出发了。
到了天山脚下,李沐子决定骑马上山。四个人一人一匹马,马夫一路牵着。路途颠簸崎岖,马蹄踏在山缝中,差点滑落,可武小雪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越往山上走,气温越来越低。走了半天多才到了半山腰。马夫告诉李沐子,前面的路马实在是走不过去了,只能下马让他们自己爬上去。
武小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山。整片山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眼睛望出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李沐子和文武生兴奋地大喊起来:“你好,天山,我们来了!”说完,用手捧起白雪撒在了头上。
武小雪和Rebecca看着李沐子他们这么高兴,也跟着喊起来,喊声飘到远处去了,很快就被白雪吞没了。
李沐子说道:“我要爬到山顶,到了山顶,我要脱光了在雪地里打滚,纪念一下我们的青春!”
“我跟你一起去!”文武生说道。
武小雪看着李沐子:“我也去!”
“你们女的就别去了,小雪,你和Rebecca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一个小时后,李沐子和文武生大喊着从山上滚下来:”哈哈哈,太爽了!”
晚上,四个人住在一个哈萨克人搭建的蒙古包里面。文武生早早就睡下了。武小雪跟李沐子躺在了一角,李沐子却把Rebecca也拉了过来:“晚上太冷,咱们几个挤在一起会暖和些。”武小雪心里有些不高兴,她觉得李沐子在有意躲着她。睡觉的时候,李沐子还伸长了胳膊,把两个女人都笼络了过来。
武小雪心里有些混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角色。见到李沐子,她似乎已经把分手这件事忘记了。李沐子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不过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刻意疏远她。
去南山,是和许飞他们一起去的。许飞不像文武生那么轴,回到乌市就交了个女朋友。他现在正处在热恋当中,骑着马上山的时候,他总是鞍前马后地紧跟在那个女孩后面。
武小雪一个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她想叫李沐子等她一下,可李沐子早就跑到前面去了。武小雪心里清楚,相处的假相维持不了几天,她已经不是李沐子的女朋友了。
晚上,他们去了JJ Disco。跟着音乐,武小雪疯狂地扭动着,音乐淹没了她,她不管不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许飞突然站上舞台中央,把女朋友也拉了上去。镁光灯照着他们两个人,许飞拿着麦克风大声冲着女朋友喊道:“亲爱的,我爱你!”舞台下的武小雪看着他们,一边跳着,一边擦着眼泪。
离分开的时间越来越近,武小雪知道她将再一次地失去李沐子,下一次再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沐子给武小雪买好了回京的火车票,送武小雪到了火车站,正好碰见文武生的父母也过来送文武生。
文武生考上了中南的研究生,他要离开家乡开始新的生活了。李沐子一边嘱咐着武小雪,一边跟文武生交代着:“武生,帮我照顾一下小雪。”
车开动了,隔着玻璃窗,武小雪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小声喊着:”沐子,沐子!”李沐子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天两晚的火车从乌市开往了北京,当年李沐子和全班同学唱着歌说着笑话的车厢里,如今只剩下了武小雪和文武生两个同病相怜的年轻人。
文武生睡在上铺,隔着一个过道,武小雪睡在另一个上铺。他们本来就不熟,车开了一天,他们俩也没怎么说话。
火车轰隆隆地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武小雪趴在床头看着车经过的每一个地方。车往前开一站,武小雪的心离李沐子就远一站。现在她又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里去了。
“想抽烟吗?”武小雪问道。
文武生“嗯”了一声。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下了床,站在过道里,脸冲着窗外,仍旧默默无语。命运就是如此奇怪,本来不相熟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地被联系在了一起。
一路上,文武生没问起过武小雪和李沐子的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去天山的时候,文武生才第一次真正地和武小雪相识,以前在宿舍里见过武小雪一两次,打了声招呼也就过去了。
武小雪脸色很难看,文武生本来也不是会劝人的人。他自己不也是熬了半年才渐渐地缓过来,但一想起女朋友心里还会疼。好在命运待他不错,自己的努力也没白费,考上了研究生,生活一下子就有了目标。三年之后,也许就能留在北京,或者留校任教,或者去话剧团当个演员。
以前眼里全是李沐子的武小雪,也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了文武生。一路上,文武生总是喜欢给她讲笑话,武小雪不喜欢笑,讲完了,武小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不一会儿,文武生又给武小雪朗诵一首诗。他说他自己是个诗人,武小雪没想到,看上去清高傲气的文武生竟然还有这么浪漫温柔的一面。
一群不知从哪儿窜过来的学生跑进了文武生他们的车厢,一个维族男孩冲着文武生说道:“武生哥,你也回北京呀!”说完,他直瞪瞪地瞄着武小雪。
男孩冲着武小雪笑着,武小雪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过一会儿,男孩又跑过来,又冲着武小雪笑着,武小雪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嘿,你好!我是卢克,你叫什么?”
“武小雪。”
“武小雪,我知道你,你是沐子哥的女朋友。”武小雪没说话。
“我们也是中南的学生,表演系的,刚考上,去北京上学去。”
“哦。”武小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孩要跟她介绍自己。
“小雪姐,这是我的BB机号码,到了北京咱们联系啊。”文武生看出了这个男生喜欢武小雪,但武小雪总是绷着一张脸。
“他喜欢你。”文武生跟武小雪说道。
武小雪心里谁也装不下,她更不会在意一个男生递给她的一张纸条。她甚至连卢克长得什么样子她都没看清楚。
回到北京,武小雪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文武生去了中南。
武小雪心里仍然放不下李沐子。一想起他,心里就搅着疼,一疼她就想给他打电话。可她又不敢打,怕是李爸爸接电话。她开始呼他,有时他会回过来,有时等了一晚上也不回。武小雪总是处于一种等待之中,这种等待已经快把她折磨疯了。
她去美发厅剪了头发。经常给她剪头发的美发师说道:“这么长的头发剪了,多可惜呀!”她不管,她觉得剪了头发好像就跟过去告别了一样。可还是没用,她的心仍然很疼。
文武生有时会约她,一起去吃饭,或者是让武小雪去看他演的话剧。开学没多长时间,文武生就开始演戏。他不仅接演校内的学生作业,更多地是演出先锋戏剧。
他们在一起时什么也不说,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在相互疗伤。文武生单独住在一楼的一间宿舍里,他不愿意与别人有过多的来往。那段时间,武小雪是他见的最多的一个人。
深夜,他会拨通武小雪的电话,约着她让她来宿舍找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压马路,一起去吃宵夜。武小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文武生一呼她,她就马上过去。她对文武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幽默十足,他会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可她知道,他从来也不属于她,她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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