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是个胆小的人,却特别痴迷恐怖剧,尤其在直觉大难临头的时候。
以前听过一位老师说,每个人看恐怖剧的感受不同。前两天看了一部电影《异星觉醒》,仿佛看到到了,自己的恐怖感受在于——Supernatural们煞人的敌意。
我没有敌意我只是在生存《异星觉醒》创造了“卡尔文”——一个火星怪兽的形象——它的每个细胞都具有肌肉的完整功能,就像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大力士——正因为如此,面对它,拥有高度发达智慧的人类完全束手无策。为了生存必须的氧气,它无情杀戮,令整个空间站犹如人间地狱。
我没有敌意我只是在生存这种火星生物制造出的恐惧,就像是人类面对未知引发的死亡恐惧,为了逃避这种恐惧,很多时候,我们宁愿固步自封。
但是,就在这样的人间地狱里,影片还描绘出了一副不同的画面,那就是Derry——卡尔文的“爸爸”,那个把卡尔文接进空间站的宇航员,也许是怀着人类对于“孩子”那份特殊的情感,在卡尔文面临被迫休眠的时刻,用自己的一条腿喂食了这个“凶残的”“孩子”。自始至终,在大难临头之际,Derry的表情都异常平静,临终前他的一段话令我感触至深——“毁灭是生存的代价,卡尔文并不恨我们,但是为了生存,它必须杀了我们”。
突然间,影片一直营造给我的那种湮没性的恐惧仿佛改变了——恐惧中被抽走了敌意,仿佛程度上变得可以被接受了。
为了生存,人类会彼此争斗,我在想,这种刻进人类基因里的情绪和行为反应,是不是也夹杂了敌意。达尔文说,物竞天择,强者获得更高的存活几率,本就无可厚非。但是拥有了智慧的人类偏不认命,所以我们有了头脑的“防御”——用来逃避、用来攻击,而这些防御外在的表现,就是人际间的种种僵硬、不可逾越的“界限”。我们固守着自己的界限,为之而与同类战斗,乐此不彼。殊不知,本质上,如此其实是将内心本可以面对死亡恐惧的力量放弃,将之消耗于由此转化而来对彼此的敌意而茫然不知。
面对吞噬一切的卡尔文,宇航员们启动了所有的防御,换回的仍然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Derry,平静的接受宿命——因为在他与卡尔文之间萌生了一种特殊的纽带——情感。
Derry这份甘愿放弃生命的抱持,突然令我看见并接纳了内心深处的“敌意”——人类本能的一部分、自我力量的组成部分,有可能是超我在我们极其幼小的时候在特定场景中将之视为洪水猛兽而封印进了潜意识,就此成为困兽。正是有了这样的感受,才有了文章的题目——一直被否认于意识之外的敌意被重新认同为了自我感受一部分。
影片最后,卡尔文终是来到了地球。我想,这就像是用一个身临其境的危机,引发观影者的反思。面对一个压倒性强势的对手,也许我们现有的所有防御都是无效的,就像圣经里令人战栗的天启就在眼前,每个人类会如何选择呢?面对毫无招架之力的灭顶之灾——死亡,我们应该以牙还牙的搏斗,还是平静的接受呢?
面对敌意——愤怒、憎恨、藐视、嫉妒、嘲笑、自卑、羞耻……以牙还牙也许可以解释为人定胜天的意志力,但也未尝不是人类的全能感对于自身渺小存在的一种视而不见。亦或是将无法直面自身存在感消失——死亡恐惧转嫁给环境,以对环境抱有敌意的方式。
我没有敌意我只是在生存怀着对“敌人”的理解、慈悲与情感——我们同属一个地球、甚至同一个宇宙空间,我们都只是为了生存。看见敌意,带着所有敌意,让选择与感受谱写出内心稳定、完整的旋律,平静的面对生存中的残酷竞争,磨炼内心的力量,更多的去付出情感。当敌意获得越来越多的抱持,也许有一天,情感,可以引领着人类,真正的“战胜”恐惧,从根本上消除彼此之间的“敌意”所制造出的种种疏离与纷争。
那个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住进了一个可以拯救自己的上帝,信仰上帝,就是信仰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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