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豪放与婉约

作者: 东君主 | 来源:发表于2019-07-18 11:48 被阅读1次
    我的豪放与婉约

    十几年前一个夏日的午后,我躺在自家小院树荫下的木板床上看《格林童话》,看着看着便睡着了。醒来时,老爸手栽的月季花瓣飘得满身都是,书也掉落在地上。风儿轻吹在脸上,抬头望见东墙角樱树吐出了嫩红的果实,周围一片宁静, 仿佛置身于绿野仙林之中,一时胸中万语千言澎湃而来,却无以形容这份静美。

    后来我读到一句唐诗“自在飞花轻似梦”,感觉这分明就是对我当时的感觉最为走心的描述,当时就惊得好几天说不出话来。年轻的心感觉到了却说不出来,不想一千多年前早有人心怀同感,为什么他能表达得这样淋漓尽致?原来他们都是饱读诗书旧文士。在我们眼里,他们吟诵下来的诗句,很好地替今天肤泛的我们对美的感受作了恰如其分的补救。

    再后来,读到晏氏父子的词时有什么“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当时只道是寻常”;读到秦少游的“桃源望断无觅处”;看到李易安的《漱玉词》,读她南渡后的《金石录后序》字字血泪;一直看到纳兰性德的《纳兰词》,凄美而近于哀怨,看后心酸哽噎,令人不忍卒读。乃知美之深之切者,当历尽沧海桑田后言有所指,非经大挫折罹大变幻者不能道。

    但婉约毕竟不能当饭吃,豪放派要站出来反对,说起豪放派,必要提一提苏轼与辛弃疾,他们与他们前代的韩愈柳宗元都搞过古文运动一类的事,声援“文章当合为世而作”,反对那些浮靡沉沦于事无补的婉约派,认为不合先王正道,实为古人所鄙弃的郑卫之音,照这势头下去,是要亡国灭种的。

    他们还举例说,看五代这些作品,都是些酬唱、宫体,充斥着哀乐荒淫,他们这五个朝代数十年间你方唱罢我登场,如走马观花,都不长久,其原因正是这些文学不良风气给造成的,所以我们必须打倒他们。于是追溯经典,要求改革文风,“唯陈言之务去”。

    但是,后来的他们或因“八司马案”被贬、或因鉴迎佛骨被贬、或因新旧党争被贬。

    这其中的柳宗元被贬到柳州后的作品才显出他的纯正之气;韩愈言过其实,其心不纯,虽有佳作,但文笔聱牙,还喜欢玩文字游戏,借着给权贵撰写碑文收取润笔费,精于文人雅贿,这恐怕不是一个正统文人应该做的,与其所尊的圣贤之道颇有出入,终于被贬潮州,郁不得志;苏轼在乌台诗案后被带枷流放时,还在高呼“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这恐怕也不符合苏轼在世人心中的形象,但在忠君至上的宋王朝,他就是那么一个人。黄州路上,菜色苦寒,一本陶诗伴终身;辛弃疾戎马半生,大志未遂,终落得“漫将万卷平戎策,换取农家种树书”的凄凉晚景,尽管如此,他们的确在做事,文以载道,言之有物,较徜徉于花间赋梅的婉约派务实的多。

    直到晚清,西方人用坚船利炮轰开了闭关锁国的清大门,我们开始逐渐接受西方的思想,历史终究在轮回,于是梁启超、陈独秀等人也像唐宋的韩柳苏辛一样发起了新文化运动。

    后来胡适、鲁迅这些留洋归来的学者崭露头角,接受了新思潮,极力抵制花边文学,鸳鸯蝴蝶派,视张恨水,梁实秋,张资平,张爱玲等人为帮闲文人,流派也不外乎豪放与婉约,但他们都是从研究朴学开始的,有底子。

    那么,他们做的是否有些极端了呢?因倡导新文学而彻底否定道德伦理,认为这是吃人的东西,彻底否定了过去。说起这事,这里来一段小插曲,当年诗人北岛鼓动知青们在北京大城楼前绝食抗议,他自己却偷偷跑了去吃饭。文人雅士的勾当,我想不仅仅北岛学到了精髓,监守自盗的事古往今来不在少数,尤其是道貌岸然的文人君子,胡鲁也作古诗词,其水平不低,及至近体新诗,效法西方的拜伦,普希金。

    然而,在那个时代,从今天我们的角度看来,他们被称为大师,但从他们的文字上看,从故纸堆里走出来接受西学诗文体,未免斧痕穿凿之嫌。

    后来马克思主义思潮的引入,西方文学的冲击,以至1990年代提出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把我们自己的东西逐渐给冲垮了,整个中华文化几乎被彻底西化,那么,如果今天要找寻中华文化留下的影子,我觉得台湾稍微还有所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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