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多来,阿杜跟我说来上海一起做事情应该不下十次。
从她成立工作室培养小学低年龄段孩子的学习习惯起,我们几乎每个月都在电话沟通交流。因为在实际的操作过程当中会遇到一些很现实的问题,而她身边能够交流商讨的人不多。 比如说有个学生想要过来学习,但不能保证学习的连续性,而习惯的养成是需要连续性,这个时候怎么办?不接收这个学生,很有可能就会饿死;接收这个学生,几乎没有办法达成自己的教育目标。
两难。
类似的情况是很多创业者需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人都认为,在市场当中,肯定要先生存而后发展。我们讨论的结果是,质量在生存之前,没有质量的生存是不值得存活的,也很难活得长久,尤其是做教育的。
扯远了。
每次阿杜跟我说到上海一起做这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时,我就呵呵地笑。
有一次我很真诚的告诉她,时机不成熟。到上海要冒太大的风险,而我30有余还一无所有,现在正处在职业发展的上升期,还需要积累。如果放在二十出头,我立马就杀过来了。
这次之后,她几乎再没提及一起到上海做好习惯培养这件事情。
直到今年三月底。
截止到这个时间,她的工作室已初见成效,满员8人,门外等着好几个想要进来学习的孩子。有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也有一二年级的小朋友,但是工作室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只能等空缺。
有一天,有位好习惯班学员的妈妈告诉阿杜,隔壁小区有一个晚托中心不做了,你可以考虑接手。
这位妈妈只是不经意的提供了一条信息,而这条信息却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
一个是阿杜自己,另一个就是我。
阿杜得到这个消息如获至宝,很迅速的去那个晚托教学点去考察。
第一,地理位置好;第二,房租相对便宜;第三,已经有一定的生源辐射。阿杜觉得,把这个点转接过来,再合适不过。
但前提是,我能到上海。
而这个时间点又恰好是我在公司觉得自己的职业发展最无望的时候。
即使是再无望,辞职创业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慎重考虑才是。而我考虑不到一周的时间便答应了。
这种突然的决定,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从那时起,脑袋就变成一种浆糊状,头顶罩着一层云,怎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领导说我决定太突然了,我能够听到背后的一层意思其实是草率,但是我不服气:突然是有,但绝非草率。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决定确实过于草率。
我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在犹豫过程当中,被事情的发展推着前行的。
如果创业成功,我以后可能会换一个说法,叫:勇者无畏。
当时那个晚托点急着出手,最多只给阿杜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也就意味着我需要在一周的时间内决定离职,还是继续留在公司。
一周,在保证工作的同时,要决定自己是否进入与现在全然不同的职业发展和生活方式,这不能不算是一次生死宣判,宣判一种生活模式的死亡,另一种生活模式的新生。
与此同时,我清楚现在的这种生活模式还没有到那种非死不可的地步,而新生的生活却又是那样模糊。
所以,这种决定对于我来说是挺难的。想多了脑袋里面就是一团浆糊,其实更浆糊的是到了上海之后的一段时间。
此时的我,至少还能思考这样几个问题:
第一,这件事情值不值得做?
这两年的时间和阿杜的沟通,以及我对教育市场粗浅的认识,培养一至四年级学生的学习习惯这件事情,有市场,可以做。
第二,做这件事情自己能获得什么?
在当前的状况下,这件事情做好了,能比现目前的工资挣得多一点,往长远看,其可能性的收益会更大。(嗯,自己在给自己画饼。)
第三,我为什么要离开现在的这家公司?
我想有权限做更多的事情,在实践的过程当中成长出来更多的能力,而这是公司一直不愿意给我的,但是在阿杜那边,一个新创业的项目,肯定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解决,正好可以加速自己的成长。
还需要考虑其他的问题吗?当然要,而这些需要考虑而没有考虑到的问题,在到了上海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敲打着我。
可这个时候,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思考,每天都有跟阿杜通电话,讨论得最多的其实是最现实的问题:
做这件事情,在当前的状况下,是否意味着收入的增加?
尤其是对于阿杜来说,工作量可能成倍的增加,而收入并没有等比例的增长。这个问题也确实问道了实处,现目前的情况下,对于阿杜来说,工作量翻好几倍,而收入水平只有小幅的增长。
她说: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好的收入,可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后面有很多种变现方式,课程培训、家长培训这些都可以做起来,都能够变现(我们一直都用变现这个词,觉得做教育的用挣钱这个词怪怪的。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往后面走真的很难挣到钱?)。
好像说得也对。
又考虑了一天,其实脑袋是混沌的,啥也没想,却很鸡汤的想到一句话:
如果明天就要死了,我会作何选择?
然后,我就跟阿杜打电话说:我过来跟你一起做这个事儿,把那个晚托点接过来,前期的资金我先打一部分给你。
说到底,我没有用脑子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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