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眼泪

      元旦假期，带着老公和儿子一起回家看望母亲。

      推开门，迎出来的是母亲，她见是我们眼里满是欢喜。在回屋的路上，我突然发觉她走路似乎有些蹒跚，头发又白了很多，眼睛似乎还有点肿。是啊，母亲今年已经70岁了，我突然一阵辛酸，母亲是真的老了。在我心中，一直停留在她年轻时的感觉中，想想年轻时候的她，走路总是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干几亩地的活都不在话下，家务从来没有难倒过她。

        中午，我们一起包饺子。母亲说道，前天，他和一个邻家奶奶在说话，说到他孙子现在的吃喝，母亲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说为啥？她说，想想小时候你们所吃的，真的有点对不住你们。你哥哥最爱吃米汤加白糖。你最爱吃蚕蛹子，弟弟爱吃炒鸡蛋。这些东西想想那么容易得到，但我和你爸就是不能满足你们，说着说着，我看到她眼角有一珠泪花，我笑着说：“怎么还动情了呢？”母亲说：“我就是感觉对不起你们。”我说：“这有什么，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你们能让我们吃饱就不错了。”母亲又回忆说：“有一次，他带着弟弟去婶婶家串门儿，他们炒了一碗鸡蛋，特别咸，全家都吃不下去，就问我弟弟吃不吃？结果弟弟点点头，二话没说，一口气把一碗咸鸡蛋给吃完了。他愣是没有感觉到咸。”说到这，母亲似乎有些哽咽。还说到，在我几岁的时候，因为没有功夫给我倒水，让我自己倒的，结果我把家中唯一的一个暖瓶给打碎了。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她，闻声赶来，一看碎了一地的暖瓶，二话没说就把我暴打了一顿。”我说这件事，我早忘了。可母亲却说：“我没忘，我一直都记得，现在想想真对不起你啊。你说一个茶瓶打碎了，你也吓了一跳。我干嘛又那么生气的打了你一顿啊，想想真是后悔啊！”说着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知道这是母亲给现在的孩子比比觉得我们那时缺失的物质太多了，我赶忙安慰她：“我们又不怪你，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都不容易，你和爸也想倾尽所有，但你们尽力了，在那个时候，你们能省吃俭用供应我们上学已经很让我们感激了，再说了你们给予我们无条件的爱，已经可以让我们幸福一生了。”

      说到这，脑海里又浮起了母亲雨天送我上学的情形：因为家离县城有一段距离，下雨泥泞的道路无法骑自行车，她每次都是扛着车子送我一直扛到几公里的柏油路上，到了柏油路上她的衣服也湿透了。为了让父亲多挣，她一个人把全家的地都种完，从不喊苦喊累。

        母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生活中我很少见她流泪，但今天她却为没能给我们一个富足的童年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