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头

作者: 东氿听涛 | 来源:发表于2023-03-16 09:01 被阅读0次

      还真要写烫头啊?写写也无妨吧!我是有过烫头经历的。

      只是和烫头成瘾的谦哥比,我烫头的次数可忽略不计,仅只一次。

      小时只知道卷头发的只有"亚非拉″,那宣传画上的非洲兄弟的标配是黑黑的皮肤、白白的牙,再加上那一头卷曲的红头发。

      早先身边的人是没有烫过头的,或者早先是不允许烫头的,因为烫头的只有"特务婆″。

        那部叫《英雄虎胆》的电影里的女特务阿兰就烫头,当她蠕动着肥硕的腰肢朝我们的卧底英雄走来时头上就顶着满头的卷发。

      但就象我们独独喜欢模仿电影里的坏蛋讲话一样,在《英雄虎胆》放映后的不久,身边也开始有烫了头的,其中一位还是大姐的朋友,当然的当然,大姐不久之后也烫了头,只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只是略略地烫了留海。工具先开始是火钳,后来才有了那种插电的烫发器。爸理所应当地"大发雷霆",勒令"整改″,也暂时取得了成效。但怎奈八十年代初社会开放的趋势谁也挡不住,各种诱惑是接踵而至,烫头之后有喇叭裤、喇叭裤后有邓丽君,我家几个姐弟虽说从来不怎么出格,但什么录音机之类的时髦货也从来是不缺的,所以后来爸就不干涉了,不干涉家里反而就没人烫头了。

      直到我谈恋爱后,我才去体验了一把烫头,但这次体验也是稀里糊涂的、是被蒙在鼓里的。

      和`彩″关系确定了后,一起去了上海旅游加购物,结婚照是必拍的,当然拍之前是要先去剪个漂亮发型的。

      找的是繁华的南京路上的一家著名理发店,说它著名吧我洽洽把店名给忘了,大约是叫什么老上海或者是老南京吧。

      也许所有理发师都主观;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由不得顾客拿主意,顾客剪什么发型完全得由理发师说了算。我就讲了声要拍结婚照,话音没落他那边就上了手。

      等"打″完头、吹干后就觉得"大事不妙″,那理发师把我头发分成了一格一格的"庄稼″,然后把每一格里的"庄稼″拧成了一撮一撮。这是要干吗?是要点成篝火呐?还是要做成菠萝?我这乡下小地方来的乡巴佬也没勇气去质疑这大城市里的理发师的权威吧!认了吧,爱谁谁了。

        等他把每一串的"庄稼″刷上油,然后用小棍串了起来,还把我的头发拉的生生地疼。这时从镜子里望去,我头上就象插满了一串串的烤串。接着就上了烤架蒸。还好那烤笼里用的是蒸汽,而不是吃麻辣烫时的那种炭火。

      等蒸完回来,理发师给我解开了那一串串的"庄稼″,这时的场景蔚为壮观,我的头发全变成了一撮撮"弹簧″,"傲然″地刺向了空中。

      这就是婚装造型?我这时的样子和那海报里的非洲兄弟可没什么两样了,噢,就差把皮肤抹成黑色的了。

        "山人自有妙计″,那理发师这时又把卷曲着的头发全拉成了直的,然后用吹风机做成造型。

      那为什么要把直的转成卷的?最后又要把卷的还原成直的呐?我现在参考于谦爱烫头的经验,这也许是为了让头发更有韧性和弹力吧。但现在的谦哥是近"六张″的人了,而我那时才二十多岁,头发是又黑又密,烫发完会是多此一举。

      烫完头、定好妆,我头上就好象戴了一顶硬硬的帽子。等我去"王开照相馆″拍完结婚照后,我这"光辉形象″就完全成了负担。

      首先它得天天吹风,在九十年代初的上海,普通旅馆里根本就没有吹风机这配置,我只能每天顶着这歪了的发型游走于上海闹市区的街街巷巷。

      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它还不能洗头,一洗发就会恢复到弹簧的状态。回到老家丁山后,我就顶着这满头的乱发上下班,活象王朔笔下的"颓废青年″。

      第一次烫头给我留下了糟糕的印象,我这辈子只想让这第一次烫头成为人生中唯一的那一次经历。

                            蒋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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