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杀手” 第二章

第二章

        上课了，同学们听到铃响，也不得不中止他们的侦探大会，很是遗憾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学校有意选择急促的钢琴曲作为上课铃声，这样的曲子使学生的动作节奏也加快了起来，大多数人都进入到准备上课的状态，还有小部分人，依旧我行我素地翻看着小说，津津有味，仿佛不曾听到这一铃声。

        他们或是老师眼中的差生，或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为什么没有成绩中等的学生呢？因为他们往往对学习很重视，但学习能力较弱，因而只能以勤补拙，上课看小说的人里，少有这种人。

        刘翰天就是老师和学生眼里的优等生，他整天看课外书，学习成绩却不见得有所下滑，他在这方面上的聪明，甚至给他带来了全校级别的诸多荣誉，也令许多班级的女生爱慕不已。其中一位，也就是他的小跟班，陈馨语，同样也是学习能力极为出色的学生。为此，他们二人常遭到这样或那样的羡慕与嫉妒。但奈何陈馨语是这个班的班长，学生们最多也只是调侃调侃。

        但并非每个人的学习能力都这么强，大块头虽然也痴迷看侦探小说，但学习成绩却是很不如意。因为看小说，他已经被级长抓到几次现行，班主任也跟他谈了好几次话，甚至差点要请家长来学校，但他每次都是“诚心诚意”承认错误，而后又变回原型。老师并非不知道谈话的无用，也知道大块头依旧上课看着课外书，但只要他课上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老师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第二次铃声响了之后，老师踏着铃声来到了教室，只见他前一秒还在对着教室外的老师笑着，后一秒踏进教室，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变成了严肃的姿态。

        “上课!”声音像是从一个中气十足的武功大师口中说出来一样，这一声出来后，甚至有人打了个颤。正乐在看书的学生此刻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快速藏进柜筒里，极为勉强地配合老师，站了起来。

        只见教室里稀稀拉拉地站起一个个人，歪歪扭扭的，半晌后，教室里才先后响起了声音，“老……师……好!”

        “太拖拉了，年纪轻轻，没点精气神，像啥子样!像我们那个时候……”武功大师操着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正要讲起他的陈年往事。

        这时，教室里出现了浑厚但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这一次新旧两代人的交谈。

        “老师!我们很年轻，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再来一次吧!”全班的目光向声音的来处望去，是大块头。坐他旁边的瘦高个，比出了大拇指的姿势，小声说道：“机智啊兄弟。”随后向对方使了个眼色。

        大块头闻言，侧过头，也给他使了个眼色。

        其实，“新旧会谈”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个班的学生，但凡有一点让武功大师不满意，他都得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那个年代的故事。第一次还好，学生们都有点兴趣，听着故事还挺有趣，但奈何每次武功大师讲的往事都是同一段，这搁谁都会生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今天，每个同学都暗自庆幸，又可以少听十分钟的人生导言了。

        于是，陈馨语又喊了一次起立和坐下，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插曲，这才开始正式上课。

        武功大师并不针对某几个学生，只要事情做的并不出格，他也就和其他的老师一样，当作没看见。当然，他也和其他老师一样，即便口上说着“对每个学生态度一样”，事实上，难免会有对优生的更宽容的对待。

        只见他突然从讲台上下来，径直走向一组学生。刘翰天见状，快速扫视这组同学里出现异常的学生，当视线扫到张纪宪时，他明白了。

        张纪宪用笔盒放在桌子的前面，似在遮挡着什么，而在笔盒的后面，依稀可以看见笔盒的上端露出的小刀的刀柄，每一次刀落都发出了清晰的削物声。

        刘翰天想在武功大师之前提醒张纪宪，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武功大师话锋一转，“但是呢，有些同学……”

        张纪宪闻言，才知道自己的“罪行”已遭暴露，想把桌上的东西塞进柜筒，掩盖犯罪现场，但为时已晚。

        武功大师放倒张纪宪用来打掩护的笔盒。桌子上，瞬时间出现了一把竹子做的小刀和三根已被削好的小竹子，还有一根竹子显然没有削完。

        武功大师见状，先是一愣，后说道：“张纪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做手工艺术家吗？”他冷嘲道，“我看你很久了。从上课一直弄到现在，已经快下课了，你学到什么了吗？”

        张纪宪不说话，只是捏紧双拳，连老师都眼睛也不看，只是看着别处，眼神中透露着哀伤。显然，武功大师的话，他非但没有听进去，而且感到很生气。

        “你是来学习的张纪宪!!你如果认错，道个歉，然后认真听课，我可以当作没看见!”武功大师说。

        “你如果不说话，那就是不尊重老师!”

        周围的同学引起了躁动，但张纪宪依旧默不作声。

        武功大师大概是觉得遭受了侮辱，他一气之下，将张纪宪桌上的竹子向教室外扔了出去，然后说：“做吧做吧，别来读书了，做你的手工去吧!”说罢，他将张纪宪一路推了出去，张纪宪本就身子单薄，这一推，张纪宪更是重力不稳，索性摔了一跤。见状，武功大师惊慌不已，目光左右四扫，然后，连忙蹲了下来，俯身在张纪宪身旁，关切地问道：“张纪宪，没事吧？”

        张纪宪把头抬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走廊上的灰尘，裤子因为摩擦已经穿了一个洞，浑身脏兮兮的，活像一个叫花子。

        他用手撑着地板，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但腿脚好像也出了问题，刚站起来，就险些再摔一跤，武功大师见到这副场景，赶忙上去搀扶，这才一步一个踉跄地回到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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