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琴岛的逍遥路合租房子的事情是几年以前的事情来——两年?三年?还是四年。
我们睡一张床,晚上我总会看着她先睡去,她的脸陷在鹅绒的枕头里,娃娃似的,她说着她童年的故事,念叨着她远在加拿大的父母,慢慢地睡了过去。她睡觉很老实,一动也不动。有段时间她跟一个男生谈恋爱,经常不回家睡觉,看不着她,我便无法入睡。
后来她学会了抽烟。晚上睡觉前她先在床头放一根烟,第二日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赤裸着上身坐起来摸烟,摸着了便点着,点着了便又重新陷入到枕头里,叹气,或者发呆。抽完烟她再躺下,赶在上课之前再睡一会。我便起床,做好两个人的早餐。
后来她还买了Shisha(水烟),每次练习表演累了之后就躺在沙发里抽上那么两口,我就骂她,“烟鬼。”
再后来她戒掉了早上醒来抽烟的习惯,原因是她有了第二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讨厌大早上就从她身上闻到刺鼻的烟草气味,若他闻到烟味,便不能勃起。
之凡进的屋来倒红酒,问栾君和我要不要也来点。栾君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嗯,要加冰的红酒,他便在玻璃杯里放了足够的冰,然后倒了红酒递给她,之凡给她递酒的时候没有看她的眼睛,而她则盯着他看。我当做没有看到,起身去给自己斟酒。之凡又来倒了两杯,一杯他的,一杯尤纳斯的,然后去了阳台。
我瞥了一眼阳台上,尤纳斯坐在椅子里,两条腿在搭在另外一个椅子上,看着昏暗的夜色出神,他的对面是一家报社,报社的广告牌发着幽幽的绿光。
后来她先我离开琴岛,去往德国,她离开的时候她的父母也没有从加拿大赶来看她。我帮她收拾行李,一共整了两个行李箱,都超过23公斤,便只好又把一些东西拿出来——相框,玩具熊等等——都是我送给她的。那个时候她很悲伤地对我说,父母不管我就罢了,我想带着你走,你也不跟我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琴岛周围的大海,发出滚滚的轰鸣声,毫不留情地将时间卷走。
她刚走的那些日子,我一个人便整日窝在家里,坐在她曾经坐过的地方,发呆,或者想她。她的房间就那样空了一个月,两个月,直到第三个月之凡从上海赶来,开始同我一起准备出国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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