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婚姻来说,未来五年或更长时间内会不会离婚?婚内会不会出轨?美好的关系可以维系多久?我们也是可以发现一些征兆的。只是,人们往往撞上南墙才会醒悟,但此时关系出现问题已经严重到搞不定的程度,只好打着“性格不合”的遮羞布——掩饰自己经营关系上的无奈、无助,甚至无能,简单地把责任归咎在对方身上。
一段关系总是从相对美好的时刻开始的,但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生活的变迁,关系会走向分离?究竟中间出了什么样的问题?真的是什么外在的原因,彼此的责任吗?什么样的征兆会预示着未来的结局——离婚或出轨?这样一个逐渐走向分离的过程,大概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首先是抗议阶段(第一阶段):
恋爱时期的甜蜜,随着生活的变化,总会有一些波折。我们的原生家庭,总会对我们有不同的影响,其互动经验被我们继续使用而不自知;另外,原生家庭的教训也使得我们在自己的婚姻中会尽可能地避免,不想再重复父母的婚姻或让孩子重复自己的遭遇。于是,每个人的述求与内在需要自然不同,冲突必然会产生。
当有冲突、不尽人意的时候,伴侣一方可能用生气、抱怨、指责、批评的方式来表达,而另一方可能用沉默、疏远、不理睬的方式来回应。抗议初期还有些效果,但很难持久。抗议点像榨果汁,抗议之后可以得到“果汁”——某种程度的回应或改观,但这种行为的结果却难持久。因为,水果还新鲜的时候,“抗议——用力榨”毕竟有果汁被挤出来,但等到后期,果汁不多或没有的时候,无论你怎么用力,再没有果汁被挤出来了,抗议就会变得无效,有时甚至会起反作用。一方抗议了没“果汁”可以解情感之渴,另一方已经被“挤”瘪了,疲惫不堪。
只是我们要知道一个真相。一个偏理性的人,虽然可以做出“哄人”的行为,但“哄”只是为了避免争吵的忍让——这是他们照顾对方、照顾关系的一种方式,是需要消耗能量的。因为有时候他们并不真正听懂了对方的情感和需求,或者懂得如何帮助对方调节情绪。只是为了“避免争吵和冲突”而“退让”,不带什么情感成分,反而多多少少有点不耐烦,觉得对方任性,不讲理。而感性的人真正需要的是伴侣“懂”自己,在情感上被听见和被理解,大多时候并不需要解决问题。所以伴侣一方心里觉得我在照顾对方——行为上的忍让没被看见;而另一方只感觉不被理解,没人懂“我”——情绪上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于是,一方的行为总是无效,挫败感不断累积;一方总觉得内心孤独,失望在累积,越来越难被“哄”,也因为情绪上的需求没得到满足,所以过几天又来一次。我们也将偏理性的人形容成逃避型,而偏感性的人形容成追逐型。逃避者逃避的不是行为,而是情感的接触与投入;追逐者追逐的是情感的满足与亲密,而不只是行为上的照顾或解决问题。而逃避者需要更多的个人空间与自由,因为他们的情绪能量只能靠自己去淡化,比如转移目标、玩游戏、上网、运动;追逐者需要更多感受上的“在一起”和情感上的亲密,因为他们的情感能量需要通过关系来化解和补充,比如经常需要陪伴,黏在一起,闲聊谈心。
理性的人喜欢讲道理,道理明了,就永远有效。这是他们内在的力量来源。过去,在成长的过程中,明理给予了他们很多的支持和帮助,他们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好经验给亲近的人分享,以为感性的人也喜欢道理。可他们不知道,感性的人需要情感,情感是水,今天喝了,明天还要喝。所以,与情感有关的事总是反反复复,伴侣三天两头“要水喝”——情感上的满足。久而久之,正如我的一位个案形容他先生的话一样,他的先生以“三不”方式来应对她的焦燥,即“不说话,不作为,不回应”,也许有的人情况会有些不同,但沉默、麻木几乎是通病。而偏感性一方就会开始觉得心里发慌,越来越焦虑,情感的连结被切断,于是更加想尽办法引出对方的回应,重新连结上。而另一方就会越来越烦,越想抽离情况就变得越糟。
“病根”是:情感连结中断了。当然,不管是理性者还是感性者,逃避者或追逐者,其实每个人都需要情感的滋养。只是,理性的人多采用理性的方式去连结,感性的人多采用情绪化的方式去连结。沉默——筑墙是理性的代表,在墙后可以给自己得来一点空间,不受干扰,来调节自己的情绪或状态;情绪化——攻击指责是感性的代表,因为沟通的门被关上了,情感连结中断了,必须把门砸开,找到对方才能得到“水”喝。理性的人,喝上一点“水”就够了,比如知道太太在家就可以了,甚至说不说话都没所谓。而感性的人,一点“水”远远不够解不了情感的饥渴,要么拼命去讨要,要么拼命忍受饥渴,比如,先生坐在一边不说话,她就觉得好烦,非得骂骂他像根木头。
如果理性的人想找“水”喝而不得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采取非常尖酸刻薄的话来攻击对方,简直像要把对方踩在脚底下,还要来回搓一搓。因为够理性,所以说出来的话够狠,够伤人,但他们伤到人却不自知,更不知把对方伤得有多深,也许因为他们自身对情感一类的事情就很陌生,当然不知道,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语言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但理性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很理性,不代表他们没有感受,并且他们内心往往缺乏足够的安全,非常需要别人的重视、尊重,甚至崇拜。有些理性的人用强硬的外壳来掩饰自己的脆弱;有些用逃避的方式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有时候他们反而比感性的人更容易受伤。对于理性的人或感性的人来说,伤人有多深,自己受伤就有多深。只是,被伤的一方非常习惯地看到攻击方的“狠、毒、无情”,觉得他们“缺乏教养”或“不讲道理”,却感受不到攻击一方内心的“痛”,内心也是情感饥渴。
抗议无效之后,是紧抓不放阶段(第二阶段):
因为抗议无效,就会怀疑,他/她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他/她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对他/她是不是不重要了?怀疑的种子会使我们疑神疑鬼,神经过敏,对对方的行为非常挑剔和敏感,甚至会跟踪、手机定位、发视频查岗等等,方式方法也与时俱进。于是,追逐者试图要抓紧这个关系,避免出现危机,而另一个人则感觉被控制,甚至感到窒息,有时更想要逃离。而任何逃离的动作,为了避免冲突的隐瞒却似乎证实了对方的猜疑,有可能抓得更紧,怀疑上升到害怕或恐惧,他/她真的不爱我了,不在乎我了,于是要么变成更激烈的冲突,要么到处求助,搬救兵。而另一方会觉得无论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一双眼睛在盯人,不但被配偶控制,还被配偶找来更多的人来控制自己,脑子里只剩下远离,摆脱控制的念头。
越情感饥渴——“要水喝”的人,就越无法阻挡情感关怀的诱惑力。就好比在沙漠行走而又缺水的人,有谁能挡住“水”的诱惑?有的人,在婚内得不到,就越会向婚外求;有的人压抑自己,偶然碰上温暖的情感关怀,就不由自主地掉进去,冲昏了头脑。逃避者往往容易向外求,而追逐者往往偶遇他人的温暖情感而掉入旋涡。逃避者因为自身情感的比重不大,情感投入也不深,他们出轨和有外遇也容易回头。因为在他们心中,不觉得这有多严重,也不觉得对别人有多大的伤害。
抓住不放还是得处于饥渴状态,关系也得不到好转,反而更糟,就会发展到第三个阶段:抑郁或绝望。
这时,双方都感觉陷入泥潭中出不来,既感受不到爱,又无力改变现状。双方对于关系的未来都感到绝望。如果这种痛苦持续下去,又无从求助,唯一的出路就是把痛苦切断,这是第四阶段。切断的方式有两种,要么把自己的感觉从此封闭起来,不再有感受,也不再谈感受或不再抱希望,对关系和配偶死心了。另外一种就是中止关系——离婚,远离痛苦之源。
分离的四个阶段,其中的某个阶段或长或短,但顺序不变。所以,知道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预判婚姻的结果会如何,我们的关系还有没有的救。如果一结婚,就存在第一阶段的问题,一般五年左右就会结束关系。当然,会求助还是有转机的。救当然得用正确的方式来救,比如夫妻咨询,或者是关系咨询。求助不当反而让问题更糟的例子比比皆是。因为,这是关系出了问题。其中也许掺杂个人存在的问题,但解决个人问题并不能解决关系问题,这是两个概念。虽然有时候,解决一方的个人问题会减少另一方的不满意,但如何让彼此对关系满意,并增进亲密感,必须通过两个人一起改善关系才能获得亲密的增进。如果,夫妻双方对关系的品质要求不高,解决个人问题也是有帮助的,凑和着过日子还是可以持续的。
处在第一阶段的关系,改善起来会相对容易一些。第二阶段会困难一点,但也还有希望改善亲密程度,增加满意度的。但到第三阶段,基本上就没什么戏了。因为跳舞的一方已经离场,没人再配合来跳“夫妻之舞”了,一个人永远跳不出双人舞。当然,在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最容易有外遇或出轨,或受婆媳关系的影响。这样就会使情况变得更复杂。
科学教育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离婚,外遇或出轨,这只是一种外在的表象,其核心是,在关系的早期,情感上出现了荒漠。缺乏情感连结,就好比埋下了定时炸弹,终有一天会爆的。
亲密关系,就是情感连结。连结不深,就好比鸡蛋有了裂缝,就会招来苍蝇。加深情感连结,就是加强关系的安全感。从这个角度来说,关系是有生命的,需要夫妻双方呵护一辈子,然后我们就可以被滋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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