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

  突然想起一件小事。

  上周末好不容易得闲去了Pizza Hut吃了心心念念的意面，因为天色比较晚了，偌大的店里也没几个人了，留在店里的人也大多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食物，一边低头摆弄着手机，整个店内看来没一点生气。

  我的到来好像平静的湖面落下了一粒石子，他们诧异地抬头望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坐定，很快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到了我面前，随便翻了翻，点了印象中味道蛮好的西班牙海鲜面。

  这时，一对母女推开店门走了进来，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陈旧的黑色羽绒服，绽裂的缝隙中隐约看到白色的绒毛在空气中舞动，鬓角微白。牵着的小女孩背着小书包，穿着红色的夹衣，手中仅仅握着一个白色的小熊，还有一束玫瑰花。因为等餐过程的无聊，我一直注视着那对母女，直到那对母女消失在店内的转角处。

  在饥肠辘辘好似要饿死的时候，我的面上了。的确，是印象中的味道。粗细均匀的细面，配着微微油炸过显出金黄色的虾仁，蒸煮过透着嚼劲的鱿鱼，最后撒上番茄酱，在热气腾腾中我快速地解决了这碗意面。

  餐毕。我寻思着稍微休息一下就离开吧，因为这里实在给我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对母女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们的表情好像不一样了。隐隐透着一股失落感。我注意到了，她们径直像我走来，直到走到我面前。那个中年妇女先开口，紧紧握着小女孩的手：“买一束花吧，我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想让我女儿好好吃顿饭”，我摆摆手拒绝：“我很想买你们的花，但是我不需要啊”。中年妇女又紧紧攥了小女孩的手一下，小女孩脸上也露出哀求：“哥哥，哥哥，你不需要花买一个小熊吧，求求你了”，近乎哀求的语气让我很不适应。我看着小女孩手里紧紧抓着的小熊，很明显那是她的心爱之物，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我不记得后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我最后还是没有买下她们的花和小熊。以至于后来的这些天，脑海里都是中年妇女近乎绝望的声音和小女孩哀求的神情。

  其实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但没有一次是让我印象这么深刻的。现在回想这件小事，我想到的不仅仅是这些，先暂且不管这是欺骗还是事实，就事件的性质来讲，可大可小。往小的说，这只不过是别人的一种无奈的生活方式和方法，可往大了说，这就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说实话，在这个世界上，谁也过得不容易，也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即使生活让你遍体鳞伤，也要好好地活下去。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那对母女听的，也只有这样内心的那种好似内疚感一下就消失了不少，即使我知道我不必内疚。

  不依附，也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