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常在清明节前些天听得朋友们说:又梦到他们的父亲,母亲或者爷爷奶奶的时候我便不由得心痛难过,这些年您从未到过我的梦里来,我知道我们天人永隔,我亦不曾到过您的栖身之所去看过您,因我不想让自己难过,这些年我亦从不曾忘记过您,怎么能忘。
又是一年的清明节,日子如白驹过隙。一晃您老人家已经走了整三十年,您最小的女儿也快到了知天命之年,闲暇时回首日子快得让人惊心动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的老父亲。心中千言万语,提笔却无言。
一直觉得人是有灵魂的,人是秉宇宙之气活着的,肉身只是个载体。肉身消亡了,灵却是在着的,我相信您是懂得的,懂得我的。在我的心里您从未走远。人有时心中有怨那是因为爱得深切。
这些年您在那边还好吧。您生前我们很少交流,很少如一般的父女那般勾通交流,因了我秉了您的脾气,不善言语,而您又秉了爷爷的秉性,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了我们今生形同陌路,即使我是那样爱您。怎能不爱,我的老父亲。
一直记得您重病期间,一无所知的我在外地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以为从此天涯路远,可以过自己向往的日子,我本是一匹野马,为了自由可以抛弃一切,这源于您在我小时候过于严苛的管教,可是有些人天生就是不羁放纵的,越严苛越逆反。我很遗憾我没有一双懂得我的父母,于是悲伤便埋下了伏笔。
记得那年那日夜半时分,梦见一间黑暗的屋子,您面对着黑黑的墙躺着,瘦弱的后背对着我,任我千呼万唤,不理不睬。奇怪之际天刚蒙蒙亮,启明星还在天边闪烁,恍惚中姐姐哽咽地告诉我您病重,已是弥留之际。依然沉浸在梦里的十八岁的依然不谙世事的我惶惶地踏上奔丧之路。
您即使在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我这个您最小的女儿亦没有片言只语,人生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此。您女儿我是个多么不堪的人?还是因我只是多余呢?我自问自己从小只是秉性顽劣却并没有做错什么。您生前爱过我么?为何就算在您临终之际亦得不到您的只语片言,而您就这样放心地不负责任地撒手人嬛。
您入葬后的隔天清晨,我才从懵懂中醒悟过来,我一个坐在老屋的门槛上,不愿意相信从此您就孤零零地睡在那冰冷的土穴里,不能接受从此后天人永隔的我们。我哭啊哭,哭啊哭,不知道哭您,还是哭我自己。人生日子如此漫长,世事如此无常,我该怎样走我以后的路啊?所幸一个人跌跌撞撞还算平稳地走到了现在,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只是那伤痛却总是如影随形,即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有时候有些事你越刻意地去忘却,记忆却越固执地抬头。仿佛是一块痼疾,遇到阴潮的天气反复发作,我是如此在意我那缺失的父亲的爱。人总是这
样哪怕没有也好,但你原本是有的却得不到并且永远地失去了的便显得尤其珍贵,难以放下。人有时心中有怨,那是爱得深切。
都说人生是一场修行,大概这便是需要我努力修行的功课吧,哪天我放下了,那么我的父亲您就到我的梦里来吧,或许在别的时空我们会是一对幸福的父女吧,为了那一天,我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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