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情歌低唱十年以后,不止小说偶遇十字街头,不止电影穿帮了是个借口。除了握不紧的额头,和认不出皱了眉头的手,其实我们很熟。
我是只本末倒置的螺,只有在黑暗里才能感受到周遭的空间。我以为世界有多大,总想一直走下去,但原来一个人的脚步也只有脚步那么大,无论走多远,带走的仍是自己的脚步。
那些被岁月遗忘的时光,那些远走的人,那些快乐的场景,那些誓言,那些承诺,那些甜蜜与哀伤,从模糊到清晰,从幼稚到成熟,我们一定要经过漫长的时间,漫长到足够生出棱角分明的外壳,漫长到曾经柔软的内心,蜕变成坚硬的盔甲。
一个人要走多少的路才能把某段自己不愿面对的旧时光彻彻底底从你的脑海中抹去。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我想,我只是感到有些累了。
于是开始重新温习一些东西,往事的美好,童年的记忆,优美哀伤的旋律以及难以忘怀的画面。
多年前某个下午翘课回寝室二刷《猜火车》,那时混沌、迷醉、麻木且接近死亡的生活状态与如今的自己仍息息相关。“......太多选择,你选择什么,我选择不选择。”一旦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就再也没有退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会在哪儿。马克•瑞顿钻进马桶的那一刹那等同于奔向了另一场浩大的自我逃生,有些东西你永远也不想舍弃,寻找遗失的事物,寻找大麻,然后在一次次自我叛逆铺成的道路上奔向另一次新生。我们每个人都在猜测未来,我们每个人都在猜火车。
时常觉得,所谓孤独和寂寞多是自扰。休息时间多是独处,听歌、追剧、写字,在这样私人化的时空里毫无知觉地度过一整天,没有烦躁情绪,并未觉得凄惨,反倒庆幸自由。
余秋雨说,即使我们拥有不少友情,它也还是残缺的,原因在我们自己还残缺。安妮说,身边各样形形色色的人,过目即忘便可。有时一个人压低帽檐走过繁华的大街,突然抬起头,会无故得有些茫然。偶尔会去西华的水吧,点一杯奶茶,择一个靠窗的位置,选几本心仪的杂志,塞上小喇叭,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面无表情地经过会不禁想象,谁正沿着那条古老的小路往前走,沿着那十八棵法国梧桐的绿荫。
开始强迫自己放弃一些东西,放弃小说,放弃网络,放弃爱情。这些都是我曾经依赖到无法自拔的东西。如今我只能对它们说一声——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过完大学最后的年岁,喝下最后一杯诀别酒,我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也知道,在地狱里仰望天堂的滋味是痛苦的。但,既然来了就无从逃避,我们都想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美好的结局。
如今,两年过去,我在这里,三餐不改,六欲常在,也穿懒汉衫,也抽鬼佬烟,当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养自己的命。
我们终于来到以前憧憬的年纪,却发现已经有人订婚,有人结婚,有人坚持梦想,有人碌碌无为,就像是一个分水岭,毕业时的蓝天早已消失不见。那个和你一起在操场边,说要一起走到未来的人,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看着窗外的天,突然就黑了,感觉就像我们的青春,突然就没了。
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狂风把雨滴拍在窗户上,挤成一个个扁扁的椭圆,还是忍不住想去计算椭圆的离心率。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与天堂逆向,光明只源自太阳升起的地方。人这一生很短,会很鲜明,也会很黑暗,但梦能将它照亮。庆幸自己梦想仍在,漫漫长夜独行亦无所畏惧。
我尽有苍绿,愿你我的灵魂都独立而圆润,蓬勃且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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