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去北京的冲动,在此之前,对他仅保留的全部认识来自书本上为数不多的文字,他的繁华盛宴与我无关,沧桑历史与我无关,那些北漂的人对这座城市的爱与恨与我无关,可是这些无关在对生活的不甘心不如意之下全部换成了心底的某种迫切的渴望。
我去过上海,南京,杭州,台湾……但都是以旅游为目的的,就好像在中国地图上随便翻阅,在心情、金钱、时间都具备的条件下,和一起去的人达到某种程度的契合下的一种选择,只有陪伴在身边的人是重要的,去做什么,看什么,吃什么,这些城市就其本质上没有区别,都达到偶尔放松自己的效果。但北京不一样,现在我还说不出区别,也许某一天等我真正双脚踏入那座城池,也会觉得不过如此,甚至会被他高昂的费用限制内心想扎根漂泊流浪的梦。
倒不是全没理由的,不单单因为那里有刘同的十年,有许知远的单向空间,有一群不论年龄为梦想打拼的人,还有某种吸引我想要一探究竟的神秘气质(理想国的室内生活节)。以前有同学在找工作时,说哪怕泰州给他3万一个月的工资,他也不想去,他就是想呆在大城市,不是说泰州不好,也不是他非要去闯荡事业,只是在那个城市里,能达到他想要的某种程度的延伸,在那样的氛围下,吃和住显得无足轻重。我倒不反对他们这一类人的想法,只是自己从未有过这番轰轰烈烈的壮举,还是想留在可亲可敬的小地方,有简单的人际关系圈,有熟悉的语言体系,未来找个三观不相悖的,组了家庭,吃饭有人做好,孩子有人带好,甚至工作都有人打点好,就这样日复一日把平常发挥到极致,也足以。我可能骨子里还是住着一个异动分子吧,研究生生活让人无端生出许多懒散,一种极尽平常的心态越发的需要刺激,一阵的压力就好,去北京走一走,去看看那些厉害的人他们的日常,不是释放压力,而是感受几日。
我妈一直很想和我一起出去玩一趟,她说老了,想体验我们年轻人的生活。我有几次带她去小城市的经历,她这么一个在我们小村庄风风火火的女人,出门在外竟然怂了,支付宝不会用,坐公交车不会刷卡,不知道怎么看手机地图,她还是习惯带很多现金,放在衣服最深的口袋里,从来没有说出门要打扮自己的想法,她说,会打扮的,在未来和另一位妈妈比美的时候,看,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的潜意识里,更享受的是和我出去玩这件事本身,穿什么鞋舒服,什么衣服保暖,能不能吃饱,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刚好,我也不喜欢胭脂粉黛,各不嫌弃。
我还是没有和她说我想去北京。去年,邻居家小女孩毕业后找了一份北京的工作,告诉我,工资月薪9000。我听在心里,替她高兴,普通本科,一毕业就在北京找了工作,真好呀。只是到今年元旦,又听我妈说,她要到过年才能回家一次。我很认真得问了我妈:你是想我在北京找工作还是在泰州呀,我妈说当然想你在泰州找个呀,工资能有个差不多就行了。我说,你还是在乎钱呀,我妈说:也不全是,还是希望你平平淡淡的生活,不用在外大风大浪的,在我们身边就好。
做子女的,做父母的,都是人扮演的不同角色在磨合,父母都是从子女长成的,子女也最终做了父母。我妈总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了家,现在的孩子多么幸福,她没体会过升学的压力,自然是不会理解我们的苦,我也没有经历过那段没吃没喝的日子,也是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两代人不停的交流着同一年纪里的历史故事,延续着这种母与女的关系,慢慢也就交换着各自的身份。我所想的,所经历的,通通分享给你,让你感同身受,等到未来有那么一天,真的有机会带你去过那些城市,再把你的际遇当成往事回忆。
如果某一天我真的去了北京玩闹几日,定会给你不止于照片的记载,请还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等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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