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春天,我和阿飞有了爱的结晶,儿子出生了。
春,是新的开始,希望由此起航,你的妈妈给你取名“青”,饱含活力的欣欣向荣的希望。
那时,我虽在与你妈妈结婚前修过铁路,挖过水井,做过手模砖,做过木工活,还做过副食品加工,但都是些费力不挣钱的活。于是,在婚后,家里仍欠债度日。也许,你会说:那么穷,结什么婚?为什么还要生孩子?
你说的可能对。穷,可以不结婚,更不要生孩子。但你想过没有?穷人,其实一样有爱和爱的权利,爱情有时也是盲目的,并不会用看透人生的观念来衡量得失。人,都有自私的心里,也许我就是出于自私吧,以爱的名义与你的妈妈结婚,并懵懂生下你。责任谁负?
其实,自有了你之后,我们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一起面对贫穷,努力去战胜它。我选择了千里之外的工作,一条人生全新的路。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专业知识,没有高学历,语言也有些不通,要找份工作来赚钱养家,这对于一个初为人父的我是压力山大的。但我相信,你们母子平平安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就是我人生的美好,是希望。于是,我信心倍增,为爱而努力着。
为在假期多拿些补贴,我选择在异地独自留守,一人沉默面对,迎接本该热闹的新年。这是穷的祸。我的无能是由家庭背景及自身的努力决定的。若我在上学时更勤奋一些,考个好学校多读点书,工作也会相对好一些;如家里有钱,即使考得不太好,仍可以通过复读继续往上爬。你的堂伯就是重读才考上大学的。
后来,你同你妈妈来到了我身边,那段时间我们虽居简陋食,但很快乐。你咿咿呀呀说着自己懂得的话语,不知疲倦,笑脸面对一切,你似乎不会哭。你妈妈说,你在家哭够了,每晚枕着她的手臂入睡才安稳,不然就要哭闹半霄。真是辛苦了她。
那时,每月的那几天休假,我几乎都带你们母子去海边,那里是不用花费太多的最好出处。沙滩,阳光,海风夹杂的咸腥味,一切的一切,对于内地出来的我们都是那么新鲜。每次我们都会带回些美丽的贝壳,有时候还带回寄居蟹,或几条小海鱼,但他们都活不过两天。离开了生养的环境,对生物都是莫大的挑战。人其实也一样。
生活的压力如影随形,你妈妈选择了工作,你被迫无奈与我们分离,回到了爷爷奶奶的身边。由他们照料到三岁后你才再次回到父母身边,来广州开始你的幼儿园生活。期间我们的工作也换到了广州,工资仍不高,只有不到1000元一月。那时,工人真的很廉价。
你的幼儿园生活并不顺利。首先要过语言关,其次,要从头开始培养午睡,吃饭也要按老师的要求来。你有些不适应,但仍得面对。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在一处扎根,稳定的收入来源才能保障家的开支。你在幼儿园被饮水机热水烫伤胸前一小块,我们很着急,投医问药多日,万幸没有留下疤痕。我们下班晚,你在幼儿园里吃晚饭,同高度近视的老师一起每天看电视如面对电脑一样的距离,从而把视力看坏了,成了近视眼。这是我们永远的痛!
你对学习兴致很高,小学里常拿奖。由于政策的原因,异地生不能升学,你再次与父母分离,回到家乡县城上寄宿学校。初中的前两年,你的成绩仍很优秀,你妈说你考高中没有悬疑。你初三的成绩一落千丈,我们不知你受了什么打击,为什么没能坚持好好学习。也许人多嘴杂,你听信了别人错误的东西,在无知中毁了自己的前程。也许你毅力不够,容易自弃。
你继续深造的希望破灭了,有过一阵迷茫。后来我们在广州找了所职业学校接你来了“身边”。只是这时的你已不再亲父母,你住校学习技能,放假也不回家,在街上派传单赚小时费。吃喝娱乐,那时便开始了。你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们彼此有了些陌生。
多年的工作积累,我们在工作蒸蒸日上时,又要了一个孩子。你的弟弟的到来是偶然的,你妈妈的节育环自然脱落,属于意外怀孕。其实,那时正值计划生育管控年里,他的到来,上户口被罚款,我们都认了。因为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们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在长沙一次买下了两套房子,为将来的你们兄弟俩早做准备。我们知道,老家太久没有去耕耘了,不要说你们,就是我们也不一定能做得过来那些农活,能否靠土地养活自己。是的,故乡不远,回去却异常艰难,唯有在外面立足,哪怕是牺牲两代人的努力,也不能回头。
选择是条不归路,愿将来你们的儿女能过得好一点,不再像我们一样为生计奔波,那就是幸事。
后记:梦想本没有光,是因为你的努力它才发光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