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汪洋和欧阳正在篮球场pk……”班长张珉豪话还没说完,教室里看书刷题的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冲了出去。
“平日里要这么听话就好了。”张珉豪看着瞬间成了空巢的教室,摇头,半晌又自语,“我也要去。”
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张珉豪挤了半天,踮起脚尖才勉强能看到球场上晃动的人头。
“现在几比几了?”他问旁边的陆瑶。
“1:1。汪洋投篮命中率低,但防人挺行,欧阳三分球很厉害,可惜队友是猪。”
周围实在是太吵了,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两边的支持者都不少,喊起来又都不要命。张珉豪靠陆瑶很近,还是没听清后面的话。
一班的汪洋杠上二班的欧阳梧桐,这不只是班级之争,还是男生与女生两大群体的较量。
汪洋,高大阳光,能耍帅能卖萌,可惜太自恋。
欧阳梧桐,人们只能说她是女生中的男生,男生中的女生。她能玩转各种球类,尤其是篮球,可惜成绩很让人捉急。老师说,欧阳同学要是男孩子就好了。
很多人的嗓子喊冒了烟,比分依旧迟迟拉不开,最后汪洋以一分险胜。
陆瑶恨恨地踩了张珉豪一脚,飞奔过去迎接欧阳,又是递水又是递湿巾的。
欧阳拿过水拧开,走向汪洋。
“承让了。”汪洋也不矫情,接过仰头就灌。
“你很厉害。”欧阳擦擦额头的汗,“慢点喝。”
陆瑶一把拉过欧阳,不高兴地说:“你管他,我们走。”
欧阳抱歉地回头笑笑,被陆瑶拖着走了,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汪洋手里拿着半瓶水,呆呆地望着,直到张珉豪过来拍他背。
“你还真和她比,大伙都说着玩的。”张珉豪以为他在较真。
前不久,汪洋突然被推到了八卦中心,说他文不如张珉豪,武逊于欧阳。
“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汪洋看着染红了的天际,无声地笑了。
中考完,汪洋闲着常去家附近的一所中学打球,有回碰上一群人要打比赛,他来了兴致就参加了。
“桐哥,你怎么还没到,我们都快开始了。”眼镜男扶扶镜框打电话。
“哎,大家等等吧,先热身,桐哥五分钟后到。”眼镜男挂了电话说。
结果,半个小时后,他口中的桐哥才来。
汪洋又气又好奇,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一群人心甘情愿地等了半小时。
“桐哥好!”迎面走来一男一女,这群人立马站起身打招呼。
“开始吧,老规矩。”那女孩说。
汪洋以为女孩是桐哥的女朋友,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桐哥。
比赛时,欧阳的丸子头散了,变成了马尾,她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后迅速转身防守,紧跟在她后头的汪洋被马尾狠狠地扇了一下,眼泪哗的就顺着脸颊淌。
他们的老规矩就是输的人驮着赢家做二十个俯卧撑。汪洋驮着欧阳做了二十多个俯卧撑,做着做着他忘记数了,欧阳觉得差不多就自己下来了。
他听他们说,桐哥没考上好高中,可能得交一笔不菲的择校费。
后来,开学后不久,他就遇见了她,她把又粗又硬还长的头发剪短了,比他的长不了多少,乍一看,是个清秀的小伙。
她没认出他,他有些失落。
“那是哪样?”张珉豪追问,“我看陆瑶和她关系挺好,你能不能帮兄弟一个忙?”
“晚自习要开始……”汪洋话还没落,夺命上课铃就响彻整个校园了。
“快跑!今天学生会查出勤和纪律。”
欧阳和石弘一般从最后的十班查到一班,她突然决定从一班开始查。
张珉豪跑得快,从后门溜了进来,汪洋毫不知情从前门冲了进来,刹不住车,从背后把欧阳撞前进了好几步,欧阳前面的桌子哗哗倒,她整个身子前倾得厉害,汪洋的巨大惯性使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背往前倒,眨眼间,两人就躺地上了,准确说,是汪洋倒在人家身上了。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同学,你…先起来吧。”欧阳憋着满肚子的气和忍着巨大的疼说。
“啊——”一声惨叫从汪洋身下传来,吓得他又趴了回去。
“汪洋,你故意的吧,你怎么能撑着她背起来?不会按着旁边的地板吗?”石弘一把推开他,拉起欧阳,“额头都破皮了,怎么办?”
“算了,继续检查吧。”欧阳揉揉背。
“我送你去医务室。”汪洋拦腰抱起欧阳。
教室里一下子响起了各种口哨声,嘘声,还有人鼓掌。
“都安静点!”石弘冷着脸吼,“我去看看,张珉豪,维持好你们班的纪律。”
汪洋借此由从此老在欧阳周围。
我想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能,那么死皮赖脸又怎样?
陆瑶跑到一班说:“张珉豪,你这个班长咋当的,怎么能放任你们班的人去骚扰我们的呢?我告诉你,他那是性骚扰,犯法的!”
张珉豪眨着双桃花眼笑:“犯法?我正想呢,你,要不要试试?”
“有病吧你!”陆瑶踢他膝盖一脚转身走了。
“一班的汪洋是不是在和欧阳谈恋爱?”同学甲。
“我听说的是一班的班长和二班的班长好上了?”同学乙。
“是吗?可我那天在食堂看到汪洋给欧阳打饭,吃完饭后还帮她端空盘子。”同学丙。
“是张珉豪和陆瑶啦,我上完晚自习去跑步,在田径场看到两人接吻了,啧啧。”同学丁。
“你们都错了,真相是陆瑶是lesbian,喜欢上帅气的欧阳,可是欧阳喜欢阳光boy汪洋,汪洋喜欢的又是张珉豪,可惜张珉豪喜欢陆瑶,哎,造孽呀!”同学戊。
“扯犊子!”石弘。
“你们可别不信,真相一会儿就会公布了,听说一班和二班的班主任召见了他们四人。”同学戊。
真相到底是什么,后来也没人知道。
大家见到的是,汪洋依旧每天和欧阳厮混在一起,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开水房,偶尔一起打球,倒常常一起去跑步。据一班的同学说,欧阳常去他们班上自习,有时上课都在他们班,也没老师管。她坐的是汪洋的位置,汪洋则重新买了套桌椅。
有人看到过两人头靠头趴在课桌上打瞌睡,有人碰到他俩共用一副耳机听mp3,有人则见过汪洋给欧阳讲解习题,不知怎么就抄起书要敲她头,到头来却只是把她一头碎发乱揉一气。
却没人再见过张珉豪和陆瑶一起过。
大二那年的班主任联合会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同届的人鲜少知道。
他们只是很奇怪一事,高考考完英语后,张珉豪在考场外当着一大群考生和家长的面向陆瑶告白了,陆瑶…还答应了。至于汪洋和欧阳,两人不出所料地牵着手走出考场,认识的同学纷纷别开脸,假装不认识他俩,如此高调早恋的,舍他俩其谁?
后来,一班和二班的班主任同时收到两份结婚请柬。
那个夏天,那次会议,参加的其实只有五个人,汪洋不在。
班主任说:张珉豪,陆瑶,你俩是班长,理应起表率作用,现在我只问你们,你俩能保证不影响成绩吗?
张珉豪看着陆瑶,半晌,摇了摇头,陆瑶也摇头。
又问:那知道怎么做了吧?
张珉豪和陆瑶走后,单独剩下了欧阳梧桐。
欧阳说:老师,我能保证不影响成绩。
两个班主任噗嗤一下,被逗乐。
两人同时说:欧阳,你的成绩还能差到哪去?
最后,一班的班主任说:欧阳,汪洋已经给我保证过了,也给你们班主任说好了,你以后…就多来我们班上自习吧。
班主任说:欧阳,跟着人家汪洋好好学习,不然以后家庭教育做不好。
欧阳去找汪洋:“你什么时候去找老师的?说了什么?”
汪洋低着头说:“昨天…我说我喜欢你,他就问,怎么喜欢上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我说就…就打球…打出来的,他问,能分手不,我说不能,他说,那就不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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