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做晚饭时,打开苹果音乐,听起了罗大佑的歌曲。若不是前些日子罗大佑开网上直播音乐会,我都差点把他给忘记了。听着听着,《恋曲1990》那熟悉的前奏和罗大佑深沉的嗓音出来了,那一瞬间,我猛然记起来了一个人——研究生的一个男同学,鹏飞。
脑子里面跳出来的画面是这样的:在一个不是很明亮的大屋子里,他拿着话筒,对着大屏电视机,一句一句唱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我和几个女生在周围坐着,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穿着白底条纹衫。这个画面在这个瞬间,竟然是如此清晰,但我死活也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听过他唱歌,是在什么情境下听他唱歌。
人的记忆竟然是那么奇怪,很多你从未想起过,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记得的细节,竟然可以如此清晰地呈现出来,十分诡异。我绞尽脑汁想啊想,关于这个男同学的记忆大约只有两点:他毕业后去了之前工作的大专职校里教书;在读研期间,他带着班级几个同学骑自行车周游了一下学校附近农村的一个大水库,我跟着他混了一天。这一天倒是记忆很深刻,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挂在树上的苹果,特别惊诧;然后就是山西漫山遍野的枣树,野枣也非常多,还非常大,不过是绿色的,还没熟。剩下的就是我们几个女生,有的偷摘了几个玉米,有的偷采了一些干绿豆。哦,现在又回忆起一点:来回骑了一天自行车,晚上在校园里走路都感觉自己在蹬车。除此以外,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突然想给他问声好,因为如果不趁着想起来,恐怕几乎是不会联系的——生活没有了交集。然后我翻开通讯录,给他发了条问好的语音。我在厨房准备着晚饭,他恰好在学校坐等下班。他给我拨了个微信语音电话,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个多小时。工作,家庭,孩子,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境况。他就一直在那个学校里工作, 到现在20来年时间了,几乎就没有挪过。我倒是反复挪地方,但最终还是这样。
挂完电话,竟然十分伤感。人的这一辈子,不管你是爱折腾还是不爱折腾,但谁也折腾不过生命的轨迹,谁也折腾不过时代的命运。我们都是普通人,最终绝大多数人守着的,不过是自己的小日子——一个家庭,一份工作,一到两个孩子。老话说:“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年轻时听到这样的句子,总觉得是一种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样子。而今再想着这句话,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子呢?
十年前,当别人问及你是否还有理想的时候,自己还敢往理想上想一想;十年后,如果有人问及我是否还有理想时,我都不敢想了。有理想如何,没理想如何呢?最终到头,不过是普通人过普通日子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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