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雪公主
一场雪过后，校园变成银装素裹，仿佛一个童话的世界。
临近放寒假了，学生已经不多。戴鸿毅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踏着积雪，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他落寞的心情视乎找到一种存在感。
自从在女子学校的新年舞会上再次见到谢怡菲，他本已平复的心如静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阵涟漪。特别是看见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搂着跳舞，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
“戴同学！”
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循着声音望去，在路边的小坡上，一个戴着红围巾的女生站在雪地向他招着手。见他转过头看自己，女生一边招着手，一边向他走来。
“戴同学，好巧，在这里碰见你。”女生一脸灿烂的笑容。
“哦，是柳，柳、、、”戴鸿毅认出她来，是新年舞会上和自己跳舞的女生，只是一时想不起她的全名。
“柳淑云，记起来了吧，你的名字我可还记得哦，戴鸿毅。”柳淑云一双大眼睛热情的看着他。
“呵呵，记得记得，只是还得要慢慢想。”戴鸿毅看着她的笑脸，自己也笑起来，他发现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看着她的笑，自己不知不觉也会笑。
“戴鸿毅，这么好的雪，怎么在校园没看见你们学校的同学在雪地堆雪人啊，我是特意来你们学校堆雪人的。”
“哦，可能是快放假了，有些同学提前离开了，或者本地
的同学又没有来学校，还有一部分估计在睡懒觉，开始进入冬眠。”
“冬眠？让我想起冬天的狗熊，哈哈哈。”柳淑云笑个不停。
“本来我也想冬眠，只是睡不着，就来学校转转，赏赏雪景。”戴鸿毅做出无奈的样子，他每天早来学校也是他养成的一种习惯。
“这里雪景是不错，可我更想来看看美术学院的同学堆雪人，你们学美术的，雪人肯定也堆得像雕塑作品。”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惜，没有看见一个雕塑家。”
“呵呵，你是想来美院找米开朗基罗吗？大卫可不是用雪可以堆出来的哦。”戴鸿毅心情也好了起来，又开始了他的幽默。
“大卫堆不出来，堆个白雪公主总可以吧。”柳淑云发现戴鸿毅也很幽默的。
“这个倒是可以，用雪堆白雪公主还是很形象，雪堆看起来就像白雪公主的裙子。”戴鸿毅点点头。
“戴鸿毅，你就帮我堆个白雪公主，发挥你的专业优势，怎么样？”柳淑云眼里有种期待的眼神。
“我可以堆个雪人，但我是学绘画专业的，不是学雕塑专业的，只能试一试。”戴鸿毅显然也来了兴致。
“好啊，我来给你当助理。”柳淑云拍着手，她的脸冻得红扑扑的，像涂了胭脂一样显得很好看。
戴鸿毅看了看四周，“我们就在那个小坡上堆雪人吧，那里雪还比较厚。”
“嗯，好的。”柳淑云笑着点点头。
两人来到小坡上开始堆起了雪人。
戴鸿毅用手在雪地捧起雪，开始打底座。他臂长手大效率很高，不一会就堆起了一定的高度。
柳淑云在一旁也帮着往雪堆上添加雪，“堆雪人好暖和啊，刚才还觉得有点冷，现在浑身发热，太好玩了。”
“确实好玩，让我想起童年的快乐时光。”戴鸿毅也是兴致勃勃。
不一会，雪人的身子和头部已近堆好了。
戴鸿毅站起身，“柳淑云，我去学校食堂找胡萝卜和土豆，你去附近捡点树枝来，我们要把她做漂亮一点。”
“好咧！”柳淑云起身拍拍手上的雪。
在学校的食堂，戴鸿毅找厨师要了一根胡萝卜和两粒土豆，然后到画室找出一张纸折叠成帽子形状，他小心翼翼的将纸帽子涂上红色，并在上面了一朵花色的小菊花。
回到雪人旁边，戴鸿毅看见柳淑云在认真的修补雪人身上的雪，她身旁放了一些带叶子是树枝，其中还有松树枝。
“我们现在开始完成最后的工序。”戴鸿毅举着手上的帽子胡萝卜和土豆。
“哇，戴鸿毅，你准备的好齐全，难怪去了这么久。”
戴鸿毅拿出小刀削胡萝卜和土豆，然后把胡萝卜放在雪人脸上，“这是鼻子。”接着又把土豆放在上面，“这是眼睛。”他退后几步，又调整了一下鼻子眼睛的位置关系，实际上他心底的那幅画难以抹去，雪人鼻子眼睛的位置关系就是按照他内心深处的那幅画面在调整。
“哇，好生动啊，雪人一下活了，栩栩如生。”柳淑云在一旁欣赏着。
戴鸿毅又把红色的帽子给雪人戴上。
“哇哦，好漂亮的小红帽，上面还有一朵漂亮的小菊花。”柳淑云鼓起掌。
戴鸿毅又在地上拿起两根树枝，撕掉一些树叶，每根树枝末端留五片叶子，插在雪人身体的两端，做成两只手。
他从雪地拾起一片树叶，小心翼翼的把树叶撕成嘴唇的形状，放在雪人鼻子的下面。然后，又用树叶做好两道眉毛贴了上去。
“漂亮，白雪公主太漂亮了，到底是搞专业的。”柳淑云赞叹着。
戴鸿毅退后看了看，调整了一下嘴唇和眉毛的位置，然后又修改了一下脸型。
“柳淑云，来，我们把松树枝上的松针撕下来，做裙子的百褶线。”
“哦，好的。”柳淑云没想到戴鸿毅这么有创意。
撕下松针后，戴鸿毅一根根放在雪人身上，“柳淑云，你就像我这样把松针顺着一根根连起来往下放。”
“嗯，好的。”柳淑云照着戴鸿毅的样子放松针。
“好了，作品完工了。”戴鸿毅直起身。
“白雪公主在雪地诞生了，哈哈哈。”柳树云站起来欢呼着。
戴鸿毅退后几步，欣赏起来。
柳淑云从脖子上取下红围巾，然后围在雪人身上，然后站在旁边，“这样更好看了。”
“嗯，不错，红帽子，红围巾，眼神很鲜艳。”戴鸿毅夸奖道。
“白雪公主真漂亮。”柳淑云对自己加上去的红围巾很满意，“咦，美术家，我觉得白雪公主看上去好眼熟啊。”
听柳淑云这么一说，戴鸿毅看着眼前的白雪公主，沉默起来。
柳淑云只顾欣赏着眼前的雪人，没有注意身旁的戴鸿毅。
“也许，明天出太阳，温度升起来，白雪公主就融化不存在了。”戴鸿毅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雪公主的脸部完全是按谢怡菲的五官特征塑造的。戴鸿毅永远忘不了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幅画。他忽然觉得他和谢怡菲的爱情就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而再美好的爱情童话故事，也只能存在于童话世界里，在现实世界中就会不堪一击，就像这白雪公主，太阳一出，气温一升高，她就会在现实世界消失。
“不会的，雪人还会呆几天的。”柳淑云还是听见了这句，虽然戴鸿毅声音很小，她像是在安慰戴鸿毅。
“上海的雪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戴鸿毅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而他心里想的是他和谢怡菲的爱情来的也快，消失的也快。
“等下次下雪，我们还可以继续堆一个雪人啊。旧的白雪公主消失了，你可以再堆一个新的白雪公主啊，你说不是吗？”柳淑云看着戴鸿毅，她的目光透着热情。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戴鸿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戴同学，我发现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许艺术家都是这样多愁善感吧。”柳淑云说完，又开心的笑起来。
这富有感染力的笑声就像有魔法一样，立即感染给了戴鸿毅，顿时让他感到一种愉悦，他脸上随即也现出愉快的微笑。
“今天堆雪人的时候太很开心。”戴鸿毅觉得今天遇见柳淑云确实让自己心情变得非常好。
“堆雪人太好玩了，特别是在美院，和你们学美术的同学堆雪人就是不一样，我今天也是不虚此行啊！”柳淑云仿佛得到一种收获。
“这一上午过的好快，我也准备回家了。”戴鸿毅看看临近中午，而且下午学校也没什么安排。
“我也准备回家了，那一起走吧。”柳淑云说着和戴鸿毅一起从小坡走到校园的小路。
快到学校门口，柳淑云下意识的想把围巾围起来。
“哎呀，我的围巾还在白雪公主身上，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你看我这记性。”说完又笑了起来。
戴鸿毅在校门口等着柳淑云，他忽然觉得柳淑云特别可爱，虽然，不能用很美丽来形容，但属于那种五官端正，很耐看的女生，特别是她那双热情的大眼睛，还有灿烂的笑容，会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不一会，柳淑云戴着红围巾来到门口，“走吧，让你久等了吧。”
“还好，还好！这红围巾还蛮漂亮的，特别是在下雪天戴红围巾，颜色会显得特别鲜艳，在雪白的世界很出彩。”戴鸿毅看着红围巾，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柳淑云。
“谢谢你的夸奖，你们学美术的就是不一样，特别会欣赏和发现美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估计白雪公主会认为我很小气，不过，真要把这条红围巾送给白雪公主，我还是有点舍不得，好东西谁都想留给自己，哈哈哈。”柳淑云看了一眼戴鸿毅，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马路上的积雪不厚，车辆经过的地方雪已经不多，人行道上还有部分积雪。两人有说有笑的踏着人行道上的积雪前行。
“我还是很喜欢下雪的，冬天下雪会让我想起童话里的故事。”柳淑云看着人行道树枝上的雪。
“冬天下雪感觉不错，很有冬天的意境，而且会想到过年，这是最喜欢的。”戴鸿毅马上联想到快要过年了。
“是啊，过年还有好吃的，红包，新衣服。”柳淑云一想起过年就会想到新衣服，这是让她非常开心的事情。
“还有我最喜欢的放鞭炮。”戴鸿毅越说越开心。
两人在谈笑间不知不觉走了很长时间。
戴鸿毅停下脚步，“我到了，就在这个里弄。”他指了指里面。
“哦，你到了，好快啊。我也不远就到家了。”柳淑云有点依依不舍。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陪我走这么远，还一直陪我走到我家门口，应该是我送你到家门口的。”戴鸿毅说着客套话。
“好啊，那你陪我走到家门口呀！”柳淑云笑着看着戴鸿毅，眼睛里有种调皮的眼神。
戴鸿毅笑了，“行啊，那我就陪你走到你家门口。”
两人拐过几个路口，来到一栋楼房前。
柳淑云停下脚步，“我到了，我们家住二楼。”她指了指二楼的一扇窗户。
“哦，你到了，真的是离着还很近的。那，再见。”戴鸿毅向柳淑云挥挥手。
“嗯，再见。”柳淑云也挥了挥手。
戴鸿毅转身走了几步，就听背后柳淑云叫自己，“戴鸿毅！”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柳淑云已经快步走到跟前，“你明天下午又空吗？”
戴鸿毅想了想，“明天下午没有什么事情，有空。”
“那太好了，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到宝华书店逛逛，我想买本美术方面的书，你肯定知道什么书好。”她看着他，眼睛里充满期待。
“哦，这个，当然可以，没问题。”戴鸿毅露出爽快的笑容。
“耶，太好了，那明天下午两点在广东路的宝华书店见。再见！”柳淑云开心的像个小孩。
“再见！”戴鸿毅再次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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