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应该用仅有的仪式感装点生命中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每一天都是独特存在的一天,只有如此,再回忆起的时候,才会有光芒万丈充满。
那是平安夜的夜晚,每个人都在互送明信片,小小的卡片承载的寥寥几个字都是思量已久的饱满的情思。
我对于他的情思,不再是仅仅用文字能够表达的,再者,每个人都送的明信片,我要再多一点不一样,让他回忆起来时,只有我,再无旁人。
七岁学琴,七年时光很大一部分都在钢琴上面,钢琴成了我心灵的寄托,开心的伤心的都说与它听,渐渐地,它也能帮我表达情思。
平安夜前,我偶然路过学校的琴房,听到里面琴声阵阵,是一首《梦中的婚礼》。脑中一激灵,这首歌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弹给他,送给他。
一连几天我都去琴房附近踩点,不认识里面的人,却把开门的时间摸得清楚,心想就算不认识,贸然进去只要一首曲子的时间也不会太为难。
中间有一天和同桌趁琴房门开着没人,她在外面放哨,我进去试了试琴,没弹完前奏就听到有人来,连忙跑出来装作不是自己淡定走开了。那种准备的欣喜和激动难以言表,为喜欢的人准备如此特殊的礼物,是如此开心。
煎熬了好久,平安夜那天终于到了。那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大家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课间时都在熙熙攘攘地交换明信片,我既激动又不敢表露出来,坐在座位上偷偷观察他,他正在跟另一个男生讲话,那个男生收到了几张明信片,向他炫耀,他开着玩笑,也并没有要紧事。
我盯了一会,发现没有单独与他说话的机会,就鼓起勇气,径直走向他,问:想不想要礼物?他转身一愣,马上说好。我说那你跟我来吧。转身向班外走去,他跟了来,见我没有要拿出礼物的意思,停住不前有所顾虑。
“我还能把你卖了?跟我来”我向他开玩笑,一把手拉住他的衣袖就往琴房走去,琴房在一排单独的平房里面,离教室有一段距离,他一路疑惑,我打马虎眼并不告诉他实情。
走到一座楼后面,他拉住我,一副你不说我不走的姿态,问我,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我笑,不会以为我要表白吧?
那里已经能看到琴房了,我指了指琴房说,去那,我送你一首曲子。
他也惊了,大概从没有人送这种礼物给他,有些扭捏。
拉拉扯扯走到琴房门口,他打退堂鼓,说,你不是元旦会表演吗?到时候再看吧。
把钢琴拉到教室谈何容易,根本不可能实现,我解释明白,表示他站在外面听得到即可,我进去弹。
就算这样,他也并不买单,当时,只有我是鼓起了背水一战的勇气,事发突然,显然他没有准备好。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适时响起,我只能作罢,与他一同回班,班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做着各自的作业,班主任坐在讲台显露出疲惫的姿态,一切与平日无异,我和他前后脚进了教室,融入进一片常态中了。
那天,成为了我高中最遗憾的事,一切机会都已准备好,我很努力过了,结局差强人意,给他留下的不是一首能想起我的旋律,只是无限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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