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信了一辈子基督教,我打小被她带大,所以她去教堂都会带我一起。
一周有那么两三次要花上一下午时间,他们讲圣经唱我听不懂的歌实在无聊,于是我和一起被爷爷奶奶带过来的小朋友坐着眉来眼去(因为禁止在教堂里嬉戏打闹)。
应该是十岁那年的某一个深夜,奶奶说耶稣是那天复活的,要去吃圣餐。
很多年后我隐约知道一幅名画叫“最后的晚餐”,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吧!
吃完圣餐他们各自带着自家的孩子,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河边,一个手拿白布的成年人先下到河里,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面善的人组织,他把我们小朋友排成一条长龙。
有些胆小的在这阶段就已经被吓哭了,当时我内心也是恐惧的,但奶奶凌厉的眼神告诉我不能胡闹。
等到一个吉时他们就开始宣布“洗礼”,而后是把排着队的孩子一个个抱到河里,原先站在河里的那个人右手拿白布蒙住孩子的口鼻,左手把孩子的头往河里摁,约有两秒钟再提上来。
因为我前面有很多孩子哭着跑掉了,所以很快就轮到我了。
记得当时河水冰凉,沁骨的那种,我的头被摁了下去,在挣扎中我吞了几口河水,又腥又涩。
上岸后奶奶毫不避讳的当着一众人的面帮我换了干衣服,她告诉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基督的孩子了,基督是我们共同的父,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当时还在想“这辈分乱的够可以,我都可以跟奶奶互称姐妹了。”
那之后我就不愿意再去教堂,奶奶说不去也没关系,只要心中有“父”就行。
再后来我就到城里读书,初中、高中以及外省上大学,这个“父”我都没有再忘记过。
许是一种心理的寄托,我虽然不信,但每次遇到事情内心还是会默念“父啊,保佑我,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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