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

我回到家中时，父亲正在院坝里编背篓，柔软的篾片在他那满是老茧的手中飞舞，而他干枯瘦小的身影却在他花费毕生精力建成的老屋前显得那样的孤孑。我大声喊了声：“爸，我们回来了！”“呃！”他应了一声才抬起头来，我从那双昏暗在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惊喜！几年不见，他头上的白发亦如冬日里的枯草般杂乱了，脸颊上也像一颗老柏树皮一样爬满了皱纹。也许是久坐气血不畅的缘故，他缓缓起身要去为我们端水时差点摔倒，我赶紧伸手把他扶住，那一刻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年轻时是十里八乡的帅小伙，而当我们这几个儿女逐渐长大的时候也是他衰老的过程。特别是母亲过世以后，以前开朗大方的父亲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有一次到了饭点找不到他了，最后我在菜园边上看到他坐在母亲那座孤坟前呆呆的抽烟。

六十多岁的还父亲长年在外面做木工活，我劝过他几次让他不要干了，他却说这样每天有事干身体才爽朗。有几次我去他干活的地方暗中观察，的确见他与人说笑脸上有些许难得的容光。人活地就是精神，只是时常提醒他注意安全，只要他心情舒畅我也就安心了。

父子之间总是相对无言。晚饭过后，父亲一个人就去昏暗的火塘边烤火，我也过去坐在旁边试图打破这种孤寂，可是几句话后依然是陷入沉默。只有火塘里跳跃的火苗映出墙上父亲那如山般伟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