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卡伦西不是兔尾巴(三)

作者: 咖啡杯子 | 来源:发表于2017-11-02 12:42 被阅读18次

    -365极限日更挑战营 第9天


    太阳炙烤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阳光和雨水的滋润下,茂密的草原。在树荫底下,寥落地趴着几头虚弱的狼,在磨钝的牙齿外面,暗红的舌头无力的摊在一旁,干燥地嘴唇不均匀地啧啧的透着气,呆滞的耳朵没精打采的耸拉搭在脑袋两边,

    已经有多少天没有食物果腹了?大家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忽然,其中一头灰色的母狼的耳朵颤动了一下,随即仰起头来,接着,大家不约而同地带着殷切的目光盯着前方……

    “咳咳……回来了吗?终于回来了吗?”苍老的酋长带着虚弱却沉稳的声音低吟着。身后的狼群呜呜地低声叫着,不安地东张西望。

    须臾,“沙沙”的沉重而有点拖沓的声音,由远而近,在茂密的灌木草丛后面,渐渐地冒出了两头狼的身影。

    “达斯坦,拉比!”虚弱的狼群欢呼着,仿佛炸开的锅,“达斯坦,你的脚怎么肿的那么厉害?鲁鲁提、我们的鲁鲁提呢?”酋长关切的问。

    身材高大的达斯坦摇头晃脑走来,朝地上啐了一口,有点语无伦次又不耐烦地骂道:“哼!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该死的,追了三天三夜,咱们终于找到水牛群了,呼呼,差点没给揣个屁股开花,该死的水牛!”

    瘦小却灵活的拉比,眼睛骨碌一转,急忙插嘴说:“幸亏有咱们老大在,虽然努努河有二十三头水牛,该送上门的,还是给我们老大手到擒来,嘿嘿……”

    “拉比,努努河一共才十三头水牛,你的数数还是一点没有进步啊,眼睛还是跟不上你的臭脚吗?”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引颈张望,只见达斯坦和拉比恭敬地低头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们背后投射过来,一头黑色的狼健稳、缓慢有力地走过来,它的个头没有比达斯坦高,但肌肉异常结实,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而且嘴里,还拖扯着大家殷切期望的猎物,一头小水牛的腿。

    “大家快看谁回来了!鲁鲁提,咱们的英雄回来了!”虚弱的狼群好像一下子充满了力量,纷纷把这头黑色的狼围的水泄不通。

    鲁鲁提不屑地把猎物甩到地上,说:“我们跟着水牛粪便的踪迹,经过雷暴雨夜通宵追踪,才在努努河边上跟上他们,该死的,虽然他们激烈的反抗,但在草原上没有任何动物能够与我们草原流星相抗衡的。”

    酋长缓缓的说:“草原的食物越来越少了,人类把高速公路一步步向草原靠近,不少动物都背井离乡的迁徙到别的荒芜的山区了。咳咳……这次多亏我们的鲁鲁提带领大家,能够找到食物,按族例,先把食物分了下去吧,孩子们都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卡伦西呢?怎么没见到卡伦西回来?”一头母狼有点尴尬的低声咕哝着,声音低的仿佛只有自己听见,但是,她的“卡伦西”这几个字,还是仿佛格外刺耳的传到鲁鲁提的耳朵里。

    “那只兔尾巴?呵呵,露西,我们都差点忘了,好像在努努河见到他,奇怪,怎么不见他回来?”鲁鲁提不屑地提起调,仰起头,带着嘲笑的口吻大声说,仿佛要让所有人听到。

    拉比贼贼地笑着,不怀好意地尖声叫:“兔尾巴这家伙吗?我这会儿想起来了,好像在努努河边,行动的时候见过他,好像打一开始就躲到粪坑去了,满嘴巴是泥浆啊,现在可能还在那里洗着脸呢,嘿嘿,该怎么说呢?臭不要脸,对了,天黑前应该能认的路回来吧。嘿嘿,说起来也是幸亏他躲的早,不然行动给他搞砸了,我们整族就只能继续挨几天饿了……”

    “扯那窝囊废干什么,咱们去分食物吧!”达斯坦不耐烦地叫道,“那家伙,鸟他干嘛?天黑自会晓得自己认路回来!”

    大家很快就忘记了卡伦西这个名字,争先恐后地地欢呼簇拥着鲁鲁提,他们的英雄,热热闹闹的往营地后面去了。

    剩余露西,惴惴不安地站在鲁鲁提他们一行来时路口,来回走动着,希望卡伦西的影子快点从草丛里冒出来,可惜,偶尔只有一只蚱蜢跳到草尖上,除此以外,再没有谁的踪影。

    “孩子,回去吧。你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酋长走到女儿的身边,慈祥的说。

    露西满怀心事的低下头,跟着父亲走了。

    金色的夕阳把余晖洒在草原上,孤独的树影被慢慢拉长。

    卡伦西灰头土脸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回来,似乎在那里不小心摔了一跤,说不定,真的是摔到粪坑里去了。

    “我回来了。”卡伦西小心翼翼地跟露西打招呼。

    “可怜的卡伦西,赶紧来趟一下。今天顺利吗?没受伤吧?”露西担心的仔细打量着他。

    “我……没事。你饿了吧?我,我找了几个果子给你。”卡伦西有点愧疚又很小心翼翼的把藏着的两个果子推到露西面前。他知道露西这几天都没吃什吗东西。

    “我,我已经吃过了,你也去吃点东西吧。”露西扭过头去,“鲁鲁提,他来过,还特意留了点他自己的,给我们。”

    “是吗?我不饿,你先吃饱吧。”卡伦西似乎没有生气,独自慢慢地走开了。

    黑夜降临,狼群在营地里围绕着久违的猎物狂欢着。

    卡伦西独自坐在山岗上,没有人例会他的存在,他也似乎并不在意,怔怔地坐在月色之下,沉默不语。

    露西慢慢地走到他背后,把头偎依在他的脖子下面,轻声说:“……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吗?每次见到血,就会头昏,父亲告诉我了,那是昏血症。”

    “昏血症……”卡伦西苦笑着,“一头昏血的狼,倒真是很讽刺,牙齿,利爪,赖以生存的技术,我都好像一窍不通。”

    “但是,卡伦西,你总会感觉到饥饿吧?父亲说,我们的力量源自于饥饿。你要记住这种感觉,饥饿能够让你克服一切,无所畏惧。”

    “露西,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们非得以这种模式生存?一定要置其他动物于死地,我们才可以生存吗?我真的不明白。”

    露西挣扎着起来,有点迷惘的说:“弱肉强食,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是草原上的规则啊,卡伦西,最近怎么你怪怪的?有时候我真无法理解,卡伦西究竟在忧虑什么?”

    “露西,每次跟大家猎食的时候,我都跟自己说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努力做到和大家一样的强。我跟着大伙不停地奔跑着,追逐着,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有时候我觉得这样很累。为什么非得杀死弱者,我们才能活下去……”

    “够了!”露西嗖地站起来,摇摇头,有点生气地说:“兔尾巴,以前你就是会逃避,我以为你只是不敢面对,原来你是不想面对。算了,你就继续逃避下去吧。”说完,露西摇着头,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卡伦西独自坐在原地,他看看自己那短小的尾巴,无奈的苦笑。没有人再记起他的名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大家都叫他“兔尾巴”。

    笔直的高速公路,像从大都市吐出的舌头,蜿蜒的伸探向草原深处,毫不留情地把草原从中分割开,为了防止有野生动物闯进高速公路,造成交通事故,人类还在高速公路两边,做了坚固的铁丝隔离网。推土机隆隆声音,与高速公路的舌尖,一步步的朝狼群赖以生存的草原深处靠拢。

    那一晚,正当狼群睡的正酣,忽然远处浓烟滚滚,整个动物苍茫逃遁,一片火海在干燥的烈风下呼啸着扑面而来。

    人类为了加快建设高速公路的工期,偷偷决定把草原烧掉一片,再让推土机轻松的把焦土推掉。

    那一晚,卡伦西跟随着大家不知道奔跑了多少里,只知道那种刺鼻的焦土味道,还有让人窒息的浓烟,比饥饿更为狼群带来逃生的力量。

    它们来到山神卡法的山脚下。

    狼群从来不敢踏入山神卡法的领地,卡法手下两个守护神,甘甘姆和卡宾,已经让鲁鲁提它们吃过苦头,不知道为什么卡法为何如此与狼群不共戴天,但酋长知道,它们只能进山这一条路了。

    这一天,酋长把鲁鲁提叫到身边。语重心长的说:“山神卡法不许我们踏入他的领土一步,但我们是无法与人类抗衡的。”

    鲁鲁提眯着眼睛说:“上次您说,只要我能带领大家击败卡宾和甘甘姆,你就把酋长的位置传给我,你不会食言吧?”

    “在我们族里,达斯坦算是我们族里高大勇猛的勇士了,但是,他们还是不及你的沉稳干练,”酋长缓缓地说:“鲁鲁提,如果你能带领大家战胜卡法的两个守护神,顺利度过这次危机,酋长这个位置,我会考虑传给你的。不过,你得再答应我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鲁鲁提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是狂喜。

    “不要再排挤卡伦西这孩子了。在我们族里,他也是你的兄弟。”

    “哈哈哈!”鲁鲁提仰天大声不屑一顾的说:“那只兔尾巴,还是我兄弟?好了,我会考虑的,哼,那兔尾巴……”

    很快,鲁鲁提与卡宾、甘甘姆决斗的事情不胫而走。大家都为此事议论纷纷。

    兔尾巴卡伦西,好像已很少参加大家的猎食行动,有的传闻他总是在一个树底下刨着什么,似乎在找什么宝物;有的说:说不准,这兔尾巴想找个坑,到时好让自己躲起来……

    鲁鲁提这些天脑海里全是谋算着如何组织战术,好让卡宾那头蠢猪,还有那头甘甘姆的黑猩猩向他举手投降。但毕竟,上一次自己的仓皇逃遁,还历历在目。

    这一天晚上,天空变的异常压抑,灰色的乌云漫过草原,似乎随时有一场倾盆大雨。

    狼群正在营地里酣睡,担任放哨的拉比,正在不远的草地上偷偷打着盹,啧啧地说这梦话。

    一阵急速的“簌簌”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拉比的屁股被狠狠踢了一脚,他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的滚身爬起,东张西望的一轮叫嚷“谁?究竟是谁?”

    “住嘴!笨蛋!”沙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原来是鲁鲁提已在他身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

    拉比见他如此凝重,马上捂住自己平常无法收敛的嘴巴,死死盯着鲁鲁提看的方向,虽然他并不知道有什么接近。

    簌簌声音途经的灌木草丛,都开始变黑干枯了。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

    忽然,一块巨大的岩石从灌木里滚将出来,隆隆地朝鲁鲁提他们辗过去!

    鲁鲁提和拉比都大吃一惊,急忙向两边纵身跳开,岩石辗出一道泥坑,两旁的灌木从居然渐渐地发黑和枯萎了。

    这块岩石一样的东西颤动了一下,腾出了四只腿来,巨大的嘴巴两边露出尖刀一样锋利无比的牙齿,在黑夜中仿佛透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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