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李沐子送武小雪去了火车站。一路上帮着武小雪背着行李,嘴里不停地嘱咐着路上要注意安全。两个人边走还边打闹着,一会儿武小雪让李沐子放下行李背着她,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李沐子还像以前一样,任着武小雪的性子来。在他心里,他也没真正地放下武小雪。
“沐子,你还记得你给我做的红烧鱼吗?我最爱吃了。”武小雪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嗯嗯,记得。”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吃上。“说完,武小雪一脸的忧郁。看着武小雪憔悴的样子,李沐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了站台,李沐子把武小雪送上了车,帮她安顿好行李之后,就下了车。站在车厢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她。武小雪站在窗边,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怎么忍也没忍住,视线越来越模糊。
李沐子也抹起了眼泪,两个人隔着窗户默默地哭着。车慢慢地启动了,李沐子追着车厢小跑起来,武小雪哭得更厉害了,嘴里喊着”沐子,沐子“,李沐子也不停的用手抹眼睛。不一会儿,武小雪就看不见李沐子了。
车开出了好远,武小雪还没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每一个经过她旁边的人都扭着头看她一眼。
这不是武小雪第一次单独出行。不认识李沐子之前,只要一休假,她就去各地旅行。但这次不同,她选择了西藏,像是一种视死如归,完全把安全这些事情不放在心上。
到了成都,武小雪住在了周嫣嫣的一个同学家。在成都呆了一天,就托人办了进藏证,买了机票飞去了拉萨。
飞越喜马拉雅山时,武小雪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山峦,高高低低的,飞机好像从那些山中穿过一样。
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武小雪一个人,就跟她攀谈了起来。那是个康巴汉子,他说自己是市政府的办公人员,让武小雪一个人在拉萨要注意安全。他顺便还留了自己的电话,说如果有事,可以找他。
飞行了两个多小时,飞机终于降落在了拉萨的贡嘎国际机场。武小雪跟着人群下了飞机。来拉萨之前,武小雪没做任何准备,没订酒店,没做旅行计划。这次来本身也是一个冲动,说来就来了。她有意要把自己置于一种困难之中。
武小雪不知道机场离市区竟然有90多公里的路程,本来还想打辆出租车,但到了机场才发现,拉萨根本就没有出租车。她只能上了机场大巴,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了。
等了半天,车才开动。武小雪一直望着窗外,没一会儿,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穿着军装的小战士跟武小雪说起话来。
“你一个人来的西藏?”小战士问道。
“嗯。”武小雪不太想说话。
“我叫张小刚,你叫什么?”
“武小雪。”
“你来这儿干什么?”
“看看。”武小雪有点困,早上起的有点早,没多大精神。
“这边不太安全,你一个人要注意点儿。”张小刚好心提醒着武小雪。参军两年来,他就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单独来西藏的,武小雪形单影只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晚上千万别出门,早上也晚点出去,最好等到十点之后。”张晓刚继续说道。
武小雪扭过头来,才发现坐在她旁边的张小刚长着一张稚嫩的小圆脸,看上去年龄不大。她盯着张小刚的眼睛,好像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你是军人?”
“嗯,我是武警,在那曲当兵。”
武小雪这才想起来自己到了拉萨还不知道住在哪里,她想问问张小刚有没有什么酒店可以推荐一下。
“你知道拉萨有什么酒店可以住吗?”
“嗯....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住我们武警招待所。我今天就住在那边,明天才回那曲。”
“武警招待所?我可以住吗?”
“没问题,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别嫌不好就行,我们那里比较便宜。”
听张小刚这么一说,武小雪决定跟着张小刚去武警招待所。
车开了半天,才开了一半的路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宽宽的大河,没有边界,车就在河边开着,水好像快要溢到车上来了。这么宽的一条大河,武小雪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条河叫什么?”她问张小刚。
“这不是河,这是雅鲁藏布江。”
“啊,这就是雅鲁藏布江!好宽呀!”武小雪一直看着宽阔无边的雅鲁藏布江,心里也觉得宽敞了很多。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终于到了拉萨。还没来得及看看拉萨,武小雪就觉得头开始疼起来。
张小刚安排武小雪住进了武警招待所。一进房间,武小雪就爬上了床,躺在床上,头更疼了,那种疼跟发烧还不一样,是一种撕裂着的疼,眼皮也沉沉的睁不开。张小刚看到武小雪这样,说道:“小雪,你这是高原反应了。”
武小雪疼得闭着眼,也不知道这种疼能什么时候过去。
“小雪,你先睡会儿觉。我现在去我女朋友那儿一趟,她是护士,我去跟她要几颗高反的药,吃了就没事了。”
张小刚关上门出去了,没几分钟,武小雪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到了敲门声。张小刚已经回来了,拿了药让她吃下去。
"小刚,谢谢你。我再睡一会儿,晚上请你吃饭。"
武小雪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头已经不疼了,她约了张小刚在招待所对面的一家火锅店吃四川火锅。
武小雪没想到,拉萨这边有很多四川人开的餐厅,店牌上到处都写着:重庆火锅,川菜。
他们点了个鸳鸯锅,吃火锅的时候,张小刚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让武小雪破费了。
“没事,小刚,这一路谢谢你,要不我都不知道我去哪里住。”武小雪说道。
“小雪,你怎么一个人来西藏了?”张小刚好奇地问道。
“我失恋了。还有,拉萨我一直想来,所以就来了。”张小刚没见过武小雪这样的女孩子,他看见来拉萨这边旅游的都是外国人,很少有内地来的游客,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
“小雪,这边有点乱,你晚上别出去。”张小刚又重复了一边在车上告诉武小雪的话。武小雪这时才听进去,瞪大了眼睛问道:
“怎么乱了?这边这么不安全吗?”
“是呀!就在前几天一大早,有个人在街上走着,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还有一个人去了大昭寺,在里面被人点了天灯。”
“点了天灯?”
“嗯,就是把个铁锥子从头顶插进去,靠着头油点酥油灯。”张小刚这么说着,武小雪也没觉得太害怕,只觉得西藏这个地方跟她去过的很多地方的确不一样。
“你这几天有什么打算吗?都想去哪儿玩儿?”张小刚问道。
“没什么打算,我最想去的就是布达拉宫。”
“你中午过去,那时天就大亮了。”张小刚还是不放心。
“明天我就去那曲了,我在那边当兵。小雪,你要是想来那曲,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武小雪第一次听说那曲这个名字,也不知道那曲在哪里。
“那曲?”
“嗯,离这边300多公里。那曲特别漂亮,你看看到时你有没有时间。”武小雪对西藏一点也不了解,这次来她只想在拉萨逛一逛。
跟张小刚的聊天中,武小雪了解到,张小刚今年二十岁,老家是四川乐山的。他是家中的老大,高中一毕业父亲就非要让他参军当了兵。说家里穷,当兵可以在部队混口饭吃。
张小刚对北京十分向往,一听武小雪是北京来的,就追问着武小雪是不是天天都去天安门,他说他最想去天安门广场看看。
武小雪笑了:”怎么能天天去天安门呢?只是偶尔坐车从天安门经过。“张小刚羡慕地听着武小雪说道。
“小刚,等你放假了,你带着你女朋友一起来北京找我,我带你们去天安门广场玩儿。还有故宫、颐和园,长城,到时我都带着你们去!”
“嗯嗯。我还有一年就退伍了,等我退伍了,我就去北京找你。”
第二天,张小刚过来跟武小雪道了别,给武小雪留了个家庭地址,说以后可以经常写信联系。
“小雪,你要是想来那曲,一定给我打电话,我来车站接你。”武小雪没想到,刚一到拉萨就遇上张小刚这么好的人,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武小雪听了张小刚的话,在招待所吃完早饭,等到太阳老高了,她才慢慢地从招待所走出来。
招待所离布达拉宫很近,没走多远,她就看见布达拉宫高高地耸立在玛布日山上。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张小刚跟她讲的点天灯的事情,还有她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从奴隶到将军》。她就是从这个电影里才知道的布达拉宫,还有那个被奴隶主剥了人皮做了人皮鼓的女奴隶。
“这真是一个既可怕又神秘的地方。”武小雪心里想着。
尽管已经是中午,可街上也没几个行人。一辆人力三轮车响着铃与武小雪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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