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雨来的突然,前一天还是春日般的太阳,今天一大早就被淅沥沥的雨叫醒,天还黑的浓重。
听到雨打檐棚,屏气细听确认,然后回想家里有没有伞,没有,家里到上班之间除了可以乘车的、剩下的两段步行该怎么办?后悔把伞落在上班的地方久久没拿回来,说不定起床后就不下了呢,管它呢,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醒着等闹铃响起。
下雨天多的不仅仅是雨,好像出行的人都多了起来,男女老少拿着花花绿绿的伞,大妈大爷拎着早起买的肉菜,小学生背着书包,今天下雨,乘公交。
今天公交车却不是太挤,知道下一站就有很多人下,就找位置站好。车的后排坐着一个小姑娘,似乎困得很,竟在上上下下、吵吵闹闹的车上睡着了,她歪着头,胖胖的脸,双手抱着鼓鼓的书包,睡得很香,看模样像是下一站那个小学的学生。
眼看就到了站,可她还没醒,在我琢磨是不是叫醒她的时候,车稳稳的停在了站点,她却随即睁开迷糊的眼睛,扭动着准备下车。嗬,这小姑娘,原来没有睡死啊,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嘴角微笑。
想起小时候,学校就在家门口,走着晃着就到了学校,不需要乘车。是四年级还是五年级,那时流行写信、交笔友,之前的同学半道去城里小学念书,也会写信,她们就把自己的新同学、新朋友介绍给我们,于是就成了笔友。
那时候还是小孩,就写写信,看着对方漂亮的字,说着她们学校的人、事,不禁会想象:这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后来,互换了照片,记得很清楚:那天在风风火火的玩,接到通知说大队部要照相,就急忙忙抹了一头的汗,咧着嘴,“咔嚓”照了一张相,把这张为数不多的小时候的照片给了笔友,后来想想有些后悔。而笔友的照片,记得把它夹在哪个笔记本的封皮里。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约着见面了,她从城里来。那天下午几个小伙伴一起在河滩的一片荒地玩,北方的秋日少有绿色,到处是肃杀的枯黄,迎合了渐凉的风、枯萎的草木。一帮不大的孩子玩着捉迷藏,疯跑着、躲猫猫,不知谁提了句要把喇的手疼的枯草一把火烧了,大家兴奋极了,拿起打火机就点,借着北风,火势一下子被吹了起来,开始蔓延,风好像也兴奋极了,一会往东吹,一会往南吹,大片的荒草被引燃,此刻大家害怕了,这么大的火,烧着旁边稀稀拉拉的人家怎么办?焦急不知所措,风吹了几下,像是吹累了,慢慢减弱,竟停了下来,没有了风的助威,火势一下子像泄了气,没有了刚才的不可一世,我们赶忙去扑明火,用脚踩,发现脚小了,然后用手扒土掩,效率还是不高,索性脱了上衣外套,狠狠的往火上砸。热火朝天,扑着扑着,明火就慢慢少了,然后慢慢没了,我们一个个头上冒着汗,脸上像花猫,衣服也在英勇的战斗中烧了好几个洞,看着一个个的狼狈相,我们哈哈大笑,想着今晚回去少不了爸妈的一顿打,就赶紧逃离了“犯罪现场”。
我们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笔友来了的消息的,大家又一阵兴奋,接着便是忐忑,现在这副模样,像是刚下煤窑出来的,怎么见人,我们跑到最近的同学家随便洗了把脸,就往约定的地方跑。路上,几个人嘻嘻哈哈,讨论着待会见了面该说什么,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其实那时压根就没有钱),初次见面要不要送份礼物,总之,说着说着就到了约定地方的跟前,赶忙喊其他小伙伴看看自己头上还有没有杂草,然后是衣服上,最后抿了一把头发,摆着当年很流行、双手插兜的姿势款款的向前走,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烟火味,咧开嘴竟笑的开心。见面及见面后的事就很模糊了,只记得那个姑娘个子很高,我们聊得也算开心。
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遇到了更多的人,上了更高的年级,去了更远的地方,有了电话,却也没怎么联系了,信也写的少了,就慢慢淡了。
又想起小时候,品品,还真是有种回忆的好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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