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

图片来自网络.jpg

喜欢看大街上路人的脸。

犹如在砂砾中寻找珍珠，无关乎容颜，只在乎神情。

许多人都是形色匆匆，面容上哀喜均不见；偶尔也见到满脸怒容对着电话那头大声斥责的；亦或是满面的哀伤都在五官间流转的。

但这些都不是我所找的。

有一种人，无关乎年纪，脸上会有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喜悦似乎正从她（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满溢。

你并不知她（他）为什么快乐如斯，只是情不自禁地会被感染，自己脸上也忍不住漾出一个同样的笑容。

只觉得进入社会越久，心就越坚硬。

以前，看个小说电影，哭得涕泪滂沱是寻常事；如今，很难再为剧中人哭泣，因为觉得人生本就如此，这部片子可能刚好写实了一点点而已，还会对着拿着纸巾抹眼泪的老妈，大声地喊，“是假的，是电影啦！”

只是，还是会被这些人脸上无忧无虑的快乐击中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严肃的八小时内，电梯间里偶遇一个毕业不久的女孩子，客气有礼地招呼过后，两人共同待在逼仄的电梯间内略略地尴尬。她怀抱着大摞的文件，面对着电梯门。蓦地，她脸上绽出一个无忧无虑地笑容，叫人心中一动，那一种打心底里透出来的快乐，是什么也压抑不住的。

曾几何时，自己脸上也有过这样的笑容。

但是，绝对是在八小时外。无论是5点下班走出大门，还是加班到10点走出大门，都会忍不住深呼一口气，在心中大喊一声，“新的一天又开始啦！”

可是如今，却全然没了这么界限清晰的幸福感。

心中的柔软已被各种坚硬裹缚地太好，忘了本来模样。

只是偶尔在陌生人的无忧笑容中，会被悄悄唤醒。

世间总是有柔软幸福所在。

像婴儿无忧无虑的脸，白胖的小手。看了蜡笔小新后，觉得小新的脚很可爱，尖尖的小小的，似是和身高不成比例的样子，尔后，留意小婴儿或小宝宝的脚，形状与大小都如出一辙，想着作者应该是有着自己心爱的宝宝，才能画得如此细致。某次，看到一个小宝宝穿着和小新一样的白袜，长着一般尖尖的脚，坐在婴儿车里，两个小脚丫相互摩擦着自己给自己挠痒痒，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似是在赞着自己的聪明。

小区里的老好婆给流浪猫们喂食。老好婆头发已花白，面容上刻着辛苦的皱纹，衣着简朴，斜背着一个现在不多见的黑色人造革牛皮包，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轻声的呼唤着。猫咪们一时间聚了过来，3、4只的样子，她一边温柔地唤着，一边轻轻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简易餐盒，满足地看着猫咪们大快朵颐。猫咪的习性是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吃东西的，但是那几只猫此刻吃得正欢，似是与她熟识已久。她的样子看起来，不曾被生活温柔以待，可是她却依旧葆着一颗温柔的心。

每每见到这样的人和事，就会在一时恍惚间小小沉迷，忘了身在何处，只沉溺在那样的柔软情绪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人事砥砺，一味地柔软只会头破血流；可是在砥砺人事中，艰难前行，忘了自己的柔软，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人终归不是机器，可以轻易切换模式，一个按钮就能从“坚硬”模式切换到“柔软”模式。

矛盾中前行，也许才是生活常态。

也许终有一天，忘了最初模样；也许终有一天，回到最初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