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

柳絮

      早上7点，来单位太早，去雕塑公园转转，漫天的柳絮像雪花一样，埋没了草根，水被抽干了，树被砍伐了，花褪残红，  一切都是物是人非的样子……   

      下午，我一个人默默开着车在陌生又熟悉的路上，却像在海上漂流，“我们不合适。”“工作已经够烦了，我太累了。”“我不要。”我清晰记得那个嫌恶的眼神……我心想你和我在车里讲过，以前需要打乒乓球找不到搭档，一个班的人都不愿意和你做搭档，但有个人跑过去主动当你搭档，现在我就是那个找不到搭档的人，我相信自己再糟糕你也会是义无反顾的那一个……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里也是，钥匙和u盘全丢了，2年多了，几乎夜夜9-12点加班的成果，我付出了时间精力心血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拷贝，我找遍了家里、车上、办公室、会议室、仓库还有吃饭的地方，多少次虚惊一场，这一次真的丢了，也许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对我多么重要……找了一下午钥匙u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接了4个电话全是问“台账呢？赶紧报，台账在哪里？”

      “石佛家属院停水你们怎么解决！这就是你们政府的作为，这里是中国，又不是美国你们管不了，我们小孩小都快渴死了！”这是我今天接到石佛家属院停水的第30个电话……

      “我们重写好了发给你吧……”我一看各部门总结，昏了头面目全非，一言不发，领导非得让重写，我也不想让大家辛辛苦苦的总结付诸东流，在花费时间重写，大不了自己费劲看看细则写写得了，我不愿意麻烦别人，更怕得罪，人和人之间关系太脆弱了，而且建了大楼推倒重建，对于我也是一次又一次考验，已经改了20多遍了……夜雨静听，车里放着刘德华的冰雨，保安熟睡了，打不开的门，打不通的电话，原来到头来，都是我一个人咬牙坚持走下去……

    “你太敏感了、也太情绪化、我太了解你这个人了……”“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我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你是我朋友，我曾经唯一的依靠，我一个人吹着冷风，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我一个人，和你聊聊天就能开心，这点简单的小快乐，组成我无数次撑不下去的支撑啊，我只是想找个人，信得过的人说说话。夜里7点，又是一个人加班，“可以发了吗？”“你怎么就是改不过来！”那我可以发了吗，我真的很想下班回家，已经一个礼拜9点以后回去了，精疲力尽，心力憔悴……

      最近几天霞姐过来总问有什么工作需要帮忙的，她说很喜欢我们办公室，大家一起干活，她喜欢和正能量的人一起来往，每天办公室都不见一个人，就她自己快要疯了，我说“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不也一样，常常剩我们三两人，有时候剩我一个，忙到头不是头，脚不是脚，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正能量，像干巴巴消耗完的电池……

      小东说“你一个人在路上，我看比较近，过来陪你了”“一个人呼呼吹着冷风和环卫大爷聊天。”小东继续“前段你不知道你弟弟我都是一个人，没办法闷得慌就和这片开店的老板全混熟了，被逼的……”浅浅地交谈，浅浅地往来，我想想只看只听不说，是不是也不错，旁观别人也旁观自己的故事，再也不设身处地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是不是真的就因无挂无碍而没有烦恼……直觉这个东西还是挺准的，你能察觉到的所有怠慢、轻蔑，你感受到的所有不喜欢、不再关心，并不是因为敏感，而是切切实实的真实……

      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那些欲言又止终被淹没，明明渴求快乐，偏偏只有寂寞。沙沙风吹心湖，阵阵不平搅和；无人知晓的我，我和我失去联络……钥匙u盘丢了，有些没有备份，像一些记忆，独二无一……输入法还记得的名字全因自己记性太好都不肯忘记，像找不到却拼命找寻的丢了的钥匙u盘，遍寻不见……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没义务承受你坏脾气。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保持沉默，有时候还是会发脾气，会伤到别人，所以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小飞 “我被放鸽子了，本来满心期待晚上一起的晚餐……”我想起自己被放鸽子来了，我初中有个好朋友，我们骑自行车一起回家，无话不谈，有时候推车步行几个小时，然后她上了郑大，我到了学校门口，她都不肯出来见我一面。还有一次去湖南旅游跑了几千里地，到了湖南大学院子里，同学不想出校门，我在湖南呆了一个礼拜也没有来找我，放鸽子这种事我早就不介意了，可受不了是本来特别喜欢、崇拜你的人，竟然特别厌恶你……

      “我在越南的东兴口岸，买了好多好多东西，把你单位地址给我寄过去吧……”老爸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暖有力。“还不回家吃饭？又在加班？我做了很多好吃的……钥匙家里面没有，不要生气了……都说了不让你和她来往丢三落四的！”妈妈电话里声音很大，总吵我但句句都是关心和在意。

      “今天接你吗，你要是正常下班的话自己走到家应该用不了一个小时吧”“不用”“你俩回家吃饭吗？我做好了等你们来家吃饭。”“我自己回去吧。”“那我下楼接你去。”我一直觉得妈妈对我太过于溺爱，以至于觉得身边人人都是父母那个样子……

      柳絮飘来飘去，四散无依，呛地打了几个喷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对自己说，这些年的眼泪流的太多了一些……我也许根本不适合亲密关系，所以还是不要害别人烦恼了，也许我一个人不去影响别人，大家都相安无事而更加快乐吧。“走到哪里了？”妈妈继续问。这是今天和工作无关的几个电话了，我脑袋昏昏的，只一心想回家。我只想跟艺术和美呆在一起，我只想平平静静，怎么就这么难啊……刻意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