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拉着儿子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儿子依旧是一路不停的说,自从语言暴发期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话匣子,总是在问着各种问题,然后自己回答着。每天早晨睁开眼只要看不见我,于是就会听到屋子里反复传来这样的声音
“爸爸,你在哪儿”
“我在小屋”
“爸爸,你在小屋干啥?”
“爸爸在工作”
“爸爸,你工作干啥?”
“工作、挣钱、给你买车”
“爸爸,别工作”
“那我干啥”
“陪蛋蛋玩儿吧”
每次见到我穿衣服或者拿衣服
“爸爸,你去哪?”
“我哪也不去”
“爸爸,拿衣服干啥”
“我冷····”
“爸爸不冷,爸爸不出门”
“我没出门啊”
“爸爸,不许去拍照”
“····”
今晚也一样,我们拉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说
“叮当吃饭了吗”
“吃饱饱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回家睡觉”
“你回家一定要睡觉,不许让爸爸陪玩儿了,好吗”
“为啥?”
“爸爸欠了别人很多工作了,再不作完,爸爸就见不到明天了”
“爸爸别工作”
“······”
其实真实情况的确是这样,儿子回家之后,就和妻子回卧室了,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俩在屋里说起我,接着就没音儿了,再过去看的时候,两个人都睡着了。给他俩盖了盖被子,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手头这一摞一摞的文案,除了低头无奈的笑,还能怎样。不过,当我坐下来的时候,看到我桌台上儿子放上去的消防车玩具,竟然让我褪去了睡意。
连着几日的搬家,工作,我和妻子都累的够呛,其实这些工作都次要的,主要的还是这个小家伙,越发淘气,就像我们一直说的,所谓的“小叛逆期”,只不过儿子表现的没那么强烈,但在运动方面,表面的有些不同寻常,爱跑,爱跳,体力惊人。
上午时,妻子说腰疼,于是我识趣的说“我带儿子出去转转,你在家休息休息吧”,硬拽着儿子,到了离家不远的博物馆,广场里人不多,依稀可见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带着自己的外孙或孙子,这些小不点看身高,都与我儿子相仿。于是我和儿子拿着消防车,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外面大太阳晒着,又有人陪玩着,这孩子当然就是幸福的。
这时
走过来一个身高与儿子一样,但我相信他比我儿子大,他一只手拉着我的小指,一只手指着儿子手中的消防车,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能玩儿玩这个吗?”
我看了一眼儿子“叮当,可以让小哥哥玩一会儿吗?”
儿子将车搂的更紧“不,不,不”
这时这个穿红衣的小男孩,伸出一个小手指哀求的说
“就玩两次”这表情,这语气,当真是作演员的料,我被他这神情逗乐了,随后蹲下来问儿子。
“叮当,你愿意让哥哥玩一下吗?”叮当的表情告诉我,他还是不太愿意
接下来还是这个小男孩,语调更清晰,更有一些苦苦哀求的样子
“要不,就玩一分钟”
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尤其是当他拿着我的手,让我去拿那车消防车时。于是我对着这个小男孩说
“这样吧,你和弟弟商量商量,你可以把你手中的火箭车和他交换,你们互相玩,可以吗?”
小男孩仿佛找到了方式,伸手就放到叮当怀里一辆小型的火箭车。我默默的观察着儿子的解决方式。
意料之外,儿子将消防车给了这个红衣服的男孩,自己举着火箭车对着我说“爸爸,大炮,大炮”,其实这时我内心是开心的,至少在我无法解决两难的时候,儿子做到了他的选择。他们两个就这样在我身边玩着,很开心的笑着,不一会儿,我见儿子跑到那个小男孩身边,小男孩惯性的瞪着叮当,双手护着消防车,以为叮当过来要车了,原来叮当在车的头部按了一下,消防车开始发出声响,叮当用这种方式告诉这个男孩,这辆车是还可以响的。
这一响虽然是让这俩人关系更好了,却也招来了其它的孩子们。孩子们嘛,都是听到稀奇古怪的声音,都凑了过来。有一个男孩,个儿比他俩都高,跑过来就夺过那辆消防车,准备要玩儿,叮当反应更快,一个大步迈过去,一手抓住车就拽了过来,还推的那个高个男孩一下,嘴里还大叫一声···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我更是看的目瞪口呆。高个儿男孩的长辈上来拉着就走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我看着早已跑到我身边的儿子,那双坚毅的眼神,不得不服,当真是从村里混出来的,“当仁不让,爹服你”。
···
都散了,也将近中午了,我拉着儿子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小手热乎乎的。
“叮当,以后还来这儿玩吗?”
“玩···”
“行,那以后,爸爸经常带你来玩”
“爸爸,蛋蛋想玩泡泡”指着远处卖泡泡的摊儿
“咱家里不是还有一瓶吗?回家就可以玩”
“爸爸····”这一声拖着大长音,手也攥着我更紧,我蹲下来看着叮当的眼睛问
“是不是饿了?叮当,爸爸给你买好吃的?”
“爸爸,蛋蛋想要火箭车···”哦,在这等着我呢··
“火箭车呀,哎,刚刚爸爸忘记问那个爷爷从哪儿买的了,怎么办”
“蛋蛋想要···”
“行吧,咱先回家吃饭,下午爸爸出来给你找找,然后给你买,好不好”
满足了,拉着我的手,一蹦一跳的就跟着我回家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但这一整天,一直在想这件事儿。
2017年10月2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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