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译:夫子说:“学习并在恰当的时间实践所学,不是愉悦的吗?有友人从远方来,不是很快乐吗?他人不理解却不恼怒,不是君子所为吗?”
注:《广韵》有“时,善也、是也、中也”的说法,故而此处“时”译作“恰当的”,取乎“是也、中也”之义。参照《说文解字》中“习,数飞也”的解释,将“习”译作“实践”。详细说来,“习”是会意字,虑及其小篆字形“习”,可知其从“羽”从“白”,由两个象形字构成;其中,上部象形字指代鸟而下部象形字指代巢,故而此一“习”字本指涉幼鸟于巢展翅学飞,衍生义便为“实践”。
解:此句置于《论语》首章之首,或许是一种笼统地描绘:形容追随夫子之教者的思想及行为路径。起初,读罢夫子教诲,下一番训诂、思虑功夫,尔后学得;夫子之教源自人事,故而其内容于生活中时时处处可用,践行夫子之教于相符相宜的场合中:一方面有学有所获的实在的喜悦;另一方面以夫子之教行事多妥当而无烦乱,举止顺利、心意畅快。此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形单影只地如此行动着,而无同志;忽而与同道相遇,多所契合,又得相促相长:既消解寂寞甚或旁人非议之苦,又更可于夫子之教加深认知,同行有伴而志愈定、知愈明,实属快事。此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与同门有异见,而彼不解我意;世人不近儒学,而多所污蔑:此皆“人不知”之况,而无所避免。既无所避免,常常遇到便常常愤怒乃至辩驳一番甚至打将上去,便有了争气,而坏了“忠恕”的教旨,难称君子之名;这样的情形反过来,便是“人不知而不愠”,可以语以圣道便语,不可以语以圣道便笑以置之而不降儒学为博名博利之辩论术或不许人指摘评论之宗教,且不至立危墙之下,便是“君子”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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