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的三十度太阳很大,大到把我逼进了村口小卖部的凉亭里。这大太阳的强光下还掺夹着一阵从北方跑来的风,这北风千里迢迢慕名而来到我们村境内时穿过一片竹林,沙沙作响的风声和三两片竹叶飘落在我的白衬衫上,此时的我正躺在小卖部的凉亭里的一把太师椅上面带春风的睡着了,左手拎着半瓶冰镇啤酒。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感觉睡了一整个春天。我好像已经好多年没有像现在这么舒服的睡过午觉了,在这一觉里,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这样的……
搬完手上的最后一沓砖,刚好是下午五点整,又到了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收工时间到。去一楼混泥土搅拌站旁边的水龙头那里洗干净手,到保安室换上带来的干净衣服。下午五点半,我骑着一辆小型电动自行车从镇上回家,快骑到镇上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时,电动车快没电了。于是我放慢了速度,一边踩着脚踏一边加一点点电量,这样可以让电量掉的没那么快,也可以使我踩的不用那么出力。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遇到了两个老奶奶在闲聊,一个银发老奶奶和一个棕发老奶奶。突然其中一个银发老奶奶转过身来好奇的问我:小伙子啊,你这个车是电动车吗?
我看了一眼车说:是电动车啊,这里还有两个脚踏板,可以当自行车踩。
银发老奶奶说:那这个电动车它充一次电可以走多远啊?
我指了指前面我家的方向(合群村),然后再指了指后面我工作的方向(一个建筑工地),说:合群你们知道吧?从合群到那个工地,六公里,我一天来回骑四次。
棕发老奶奶说:合群我知道,那里有人说新民话的,我有一个女儿就是嫁去了那里,就在合群桥头。你知道合群桥头吗?然后老奶奶接着问,这个车可以骑二十多公里啊?
这时,绿灯亮了。
我下来推着车和老奶奶们一起过斑马线。我说:合群桥头我知道,但我不是那里的,我家在合群小学附近,离合群桥头还有两公里。这个车我每天骑四次,我骑四天,才充一次电。
银发老奶奶说:这个车这么厉害啊可以骑这么远!看起来小小的,它有多重?
我单手提起车掂量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把它举了起来,举过了头顶,又放了下来,说:不重,很轻的。
银发老奶奶伸手摸了一下车,好像想试图把它举起来。然后说:小伙子力气这么大,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回头指了指后面不远处我工作的那个工地说:我在那个工地上搬砖。
棕发老奶奶略带心疼的说:搬砖啊?搬砖很辛苦的,看着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去搬砖呢?
我说:因为我读书少啊!
棕发老奶奶说:你现在多大了?
我说:我快三十岁了。
棕发老奶奶说:哦三十岁了?为什么还在那搬砖啊?
我的眼睛快哭了,说:奶奶,我们还是聊车吧,我比较擅长聊车,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不聊工作。
棕发老奶奶说: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去工地搬砖的,工地很辛苦的,你应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我快忍不住眼泪了,哽咽的说:奶奶,我读书少……
下午六点整。
我手机突然响了,是我妈喊我回家吃饭的信号,我迷糊着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拍了拍沾在白衬衫上的几片竹叶片,拎着半瓶啤酒走到小卖部收银台前买了单,拎着半瓶啤酒走向了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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