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紫薇的父亲去世了。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府上表达了哀思。蒋紫薇的奶妈哭的最厉害,蒋夫人躲在侧房偷偷的抹眼泪。蒋母又聋又盲,没能知道儿子的噩耗,老人家独自颤颤巍巍的住在东厢房里。伺候的丫鬟是刚请来的,没有表露出对老爷一丝的悲情不安。蒋家的长子在京城任职,府上已经派人人去知会了。
蒋家长子蒋子辉在户部任职。当年补缺也全是承蒙蒋老爷蒋光敏的面子。蒋光敏在朝廷当差半辈子,官至户部尚书郎。蒋家的大少爷27岁那年考取了探花,时任户部尚书的蒋光敏已经六十岁有余,半截身子埋进黄土,大半个乌纱帽收归皇权。然而蒋光敏一生光明磊落,两袖清风,处理事务严格奉行皇命政令,铁面无私,因此在政界颇有威望。
六十七岁,一场大病把蒋光敏送回老家金陵(今南京)。这个时候儿子蒋子辉已经由兵部转到在户部当差三年了。
蒋光敏去世,户部上下人等来了不少人,这些要么是蒋老爷子的昔日部下,要么是蒋家大公子蒋子辉的部下。他们有些在京城任职,是随着蒋子辉一同来奔丧。有些在地方当差,便早一步到了蒋府,蒋子辉到家时他们便反客为主早早的在府门口迎接。蒋子辉顾不上这些或许认得或许只记着大略面貌或者不认得的官员,一口气冲进灵堂父亲的灵柩,跪倒在地,哭的好不伤心。
因为时值腊月,金陵城虽位于南方,仍然寒气异常逼人。这对蒋老爷子尸体的保存提供了良好条件,才得以等到蒋子辉到家服丧还停在蒋府。
蒋子辉见过祖母,母亲和妹妹,匆匆聊了几句便忙着处理家事了。
随着来奔丧的官员之中有一个名叫拉兹的少数民族官员,一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刚进来大堂就数他哭的最凶。蒋家的家奴们得权去扶他站起来都十分的吃力。蒋子辉对这个人比较熟识。拉兹现在在兵部任职,十多年前还是一名士兵的他在一次战役中负伤,时任监军的蒋光敏亲自探望了他并且严命随从尽一切努力救治他已经所有伤员。战争结束后,取宠献媚的将官们将拉兹的战功放大报给朝廷。而这一切都被拉兹认为是蒋监军的举荐。于是,自彼时之后,他和蒋监军走的更近,虽然蒋光敏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指,但是看者有意。于是拉兹的官越做越大,最后任兵部左侍郎。而蒋家大公子考举试的时候,正好是拉兹任监考官,于是他便效仿当年“大恩人”蒋光敏,将蒋子辉的试卷视为上等卷。事实上蒋子辉的学识也有一定的中举能力。拉兹将位于蒋子辉之上的试卷全部扣押,只上缴了这部分以蒋子辉为首的佳文上呈皇上。
皇上看了这些考生的试卷后,犹豫不决之际将蒋子辉的试卷列为三等佳探花。皇榜公布,蒋家举家欢腾。而蒋老爷子也闷闷不乐,他知道这次试举的考生都是全国各地的佼佼者,而自己的儿子虽然也很努力但不如他们很多人聪慧能文。但是这些疑问他也只能放在心里,因为这皇榜是皇上亲自下诏公布。皇上永远没有错。
谁知,张榜公布的第二天,皇上便在早朝和百官谈起了蒋子辉名列皇榜第三甲的新闻。他首先肯定了蒋子辉在所有考生上缴的试卷中很出色,理应按照考试院的判定列为一等甲。但是考虑到蒋子辉父亲蒋光敏在朝为官,为避免嫌疑便后推第三甲。只要政绩出色,还是有很大提拔空间。这件事情很让蒋光敏感动。
然而,蒋子辉入职兵部后,一直受到拉兹的照顾,仕途也很顺利。后来,拉兹暗地里使了银子将蒋子辉送到户部。作为蒋子辉父亲,户部主事的蒋光敏以闲言风语为由力拒。但是还是没能改变局面。朝中大多数官员都附议蒋子辉入职户部。三年后,蒋光敏病假告老还乡。这时候的蒋子辉已经是右侍郎。
拉兹为官数年,但是彪悍的身段丝毫不显臃肿衰弱。在蒋府随处可见他的身影,可闻他的声音。是蒋子辉主持丧事的好帮手。
蒋府门前车马停了足足一百来米。庭院里的宾客熙熙攘攘,相互拱手问好。
三天后,蒋老爷子下葬。场面异常热闹。皇上也派人带来了丧礼,一个蕴含着无限光荣的谥号忠义公。
蒋子辉三年服丧期结束,又是一个冬天。他向朝廷上了好几道折子,但是终没有回音。该年夏,烈日炎炎,蒋子辉房里放满了人造的冰块儿以降温。而之后不久,朝廷连接下了三道圣旨。蒋子辉跪在大堂,听着特派专使一字一句的读着皇上的话。
第一道,皇恩天泽。我与西北大蒙古族人结盟,利国家社稷,黎民百姓。前户部尚书蒋光敏女蒋紫薇,品貌端正,着前往西北蒙古与可汗格尔拓库克结为夫妇。下嫁蒙古可汗。
第二道,经查,户部尚书蒋光敏在任期间,结党营私,滥用职权,任人唯亲。着追查逝者罪责。
第三道,经查,户部右侍郎在任期间,结党私营,滥用职权,任人唯亲。服丧期间出入烟花场所。着彻查蒋等罪行,上呈。
蒋紫薇出嫁的那天,朝廷派了兵来抄蒋府。蒋子辉早早将母亲与祖母送往舅舅家。自刎与堂前。蒋紫薇挥泪道别,踏上前往西北蒙古的漫漫长途路。
朝廷之中拉兹的党羽被抓捕殆尽。拉兹也被朝廷下旨,凌迟处死。
自此,朝野内外不再有蒋大家族这回事。不过远在大西北的蒋紫薇,与可汗生了一个儿子,骑射最强,是大草原的骄傲,是太阳之神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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