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羲先生曾为天一阁作《藏书记》,其开篇感叹藏书不易:“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要说能躲过重重厄运,至今完好的藏书楼,就不能不提明代藏书家宁波范钦的“天一阁”了。
“天一”取汉代郑玄《易经注》“天一生水”之意,以防火灾。乾隆为存放《四库全书》而修建的文渊阁等七座藏书楼就是依照天一阁而修建的。天一阁是世界最早的三大家族图书馆之一,良好的防火建筑格局,使其至今保存完好。范钦为保存图书,立下了许多禁令,如“书不出阁”,天一阁的书是不借给外姓人的,也不准家族的人轻易登阁。
不过,天一阁也经历过几次大劫。最先是乾隆修《四库全书》借了范家六百多种图书,这皇帝老儿不知忙于什么,竟然没有归还,这些书后来就散落不知所踪了。这算是天一阁遭到的一次公然打劫。
乾隆皇帝的打劫为洋鬼子们做出了表率。鸦片战争时期,英国侵略军公然抢劫了天一阁几十种图书。
太平天国时期宁波战乱,又有窃贼偷书出售。
民国初年,上海六艺书局老板陈立炎购买天一阁图书不成,遂指使大盗薛继渭按照他掌握的书单,盗走天一阁一千余种极为珍贵的图书。这位上海滩风度翩翩的陈老板喜欢赏玩古物,精于鉴赏,也算风雅人士,却也作出如此下作之事,徒留千古骂名矣!
天一阁经历数百年风雨劫难,今天屹然立于宁波大地,足堪告慰范氏先祖英灵,算是我中华文明薪火不绝的见证。
人读书,书也在读人。藏书的历史,也是读书人的历史。藏书之兴衰就像一面镜子,不也照出了各色人等的百般嘴脸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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