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侄媳妇,告诉你个事儿,你公公这些天赌博总要输个三万五万。你赶紧抽空回去劝劝他!”陈大东在镇上看到梅姿的时候,神神秘秘地说。
梅姿凄然一笑,说:“谢谢叔。叔您也知道这事我管不了。您是他的老朋友,您劝劝吧,我拜托您了!”
“侄媳妇,你说我要是能劝得动,我还对你讲这事?”陈大东一边说,一边直摇头,“他现在都不跟我们这些老头子打牌了,专门去找那些牌油子打。”
“只能随他作了。钱作没了就好了。”梅姿无望地摇摇头。
“侄媳妇,你劝劝试试吧。那天我劝他的时候。他说现在除了你,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陈大东跺跺脚,气急败坏地说。
“哼!”梅姿冷笑了一声,说:“他的话您也信?”
“回去吧,回去吧,劝劝试试。作为他的老朋友,我是不忍心看他这么作下去。听话,你回去劝劝他!”陈大东说着扭头走了。
贰
上午十一点钟,梅姿敲开了家门,公公陈大喜穿着内衣内裤,很显然他还在睡觉呢!
“呵呵,梅姿回来了?快进来呀!”陈大喜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
梅姿站在门口,并不想进去。
“爸,您别把钱糟蹋完了,留点儿养老吧。”梅姿强忍着厌恶说,她看着公公直勾勾看她的眼神,很后悔来了这一趟。
“进来,进来,快进来歇歇脚。”陈大喜兴奋地说。
梅姿摇摇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陈大喜一看,火了:“钱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我的钱花完了,我就上吊跳楼钓鱼去,我儿子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钱有什么用?!”
“行,算我多嘴。你好自为之!”梅姿掉头就跑。
她跑得如此之快,心脏快要从口中蹦出来了。
她一路跑着,跑着,竟然不知不觉地跑到陈从欢的墓地。
陈从欢,是梅姿的老公。半年前,他上班的厂里机器发生故障,他在查看时,被卷进去,被机器拦腰截断。好端端的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梅姿趴在陈从欢的墓地上嚎啕大哭。
思念、委屈、痛苦,还有对生活的绝望,全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叁
陈从欢死后一个月,工厂赔偿给家属120万。拿到赔偿金的那天,陈大喜拿着支票,对梅姿说:“梅姿,你要是从了我,这些钱我一分不要。”
梅姿的愤怒被强烈的悲哀代替了,她没有想到从欢尸骨未寒,他的老子居然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她没有搭理陈大喜,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门,狠狠地将房门关紧锁上了。
梅姿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陈大喜站在她的房门外,说:“梅姿,我手上还有很多钱。你要是同意,所有的钱都给你。”
梅姿看着睡在身边的三岁的儿子,他似乎睡得不踏实,不停地哼哼。她不忍心叫醒他,便拉起被子蒙住了头,双手捂住耳朵,任凭陈大喜在门外不知廉耻地说话。
梅姿嫁给陈从欢后,两人一直都在外地打工。儿子出生后,梅姿在家照顾孩子。
陈从欢开始一个人在外地打工,半年才回家一次。
她的婆婆在他们结婚不久就病逝了。梅姿很善良,她每天除了照顾孩子,还照顾公公的饮食。她感觉很幸福。
一天半夜,梅姿从睡梦中被公公的敲门声叫醒。她连忙起身问公公怎么了?她还以为公公不舒服。
谁知道,公公说:“梅姿,我手上有很多钱。你到我房间睡,我的钱都给你!”
“什么?”梅姿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跟我我不会亏待你的。”陈大喜的声音又起,像一记惊雷打在房屋上空,梅姿差点没气晕过去。
“不行!你记住你是陈从欢的爸爸!小宝的爷爷!不要这么不要脸!”梅姿怒不可遏地骂道。
可是,陈大喜还是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劝着梅姿,梅姿感觉自己的头要炸裂了。
这时,她的儿子醒了,听到吵闹声,“哇哇”地哭起来。陈大喜这才作罢。
从此,只要陈大喜敲门,梅姿就弄醒儿子,叫他使劲地哭。时间一长,陈大喜彻底没招了。
肆
陈从欢为此专门回家狠狠地教训了老子一顿。还说,要是他还敢骚扰梅姿,他下次回来直接将老子打死。
到底还是畏惧儿子,陈大喜从此消停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陈从欢尸骨未寒,陈大喜又开始了。梅姿无奈只好带着儿子搬出去租房子了。
陈大喜扬言不给她一分钱,但迫于舆论的压力,最后给了梅姿60万。美其名曰剩下的60万,他给孙子存着。
梅姿心情不好,更没心思跟公公打官司。她相信凭着自己的勤劳双手可以养活自己和儿子。
离开陈大喜就远离了恶梦。
明知道公公不安好心,梅姿还是回去了一趟。但是,这一次回去,她也彻底对公公的人品看透了。
她在陈从欢的墓地暗下决心:带着儿子去一个陈大喜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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