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作者: 萤火虫的小灯笼 | 来源:发表于2023-01-25 08:31 被阅读0次

    ————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故乡都渐行渐远,远到他的后代渐渐地不知道何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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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岁那年,阿宝做过一个梦,那梦非常简单而清晰:一片油菜花开的地里,有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小木屋,木屋前站着一个老奶奶。

    仿佛静态的画面,阿宝记忆犹新,有一天忍不住对家人说了这个画面,哥哥听了嘲笑她:傻子,那哪里是梦,那分明是家婆嘛!

    阿宝说好像不是的,家婆家没有那一大片黄花的包围,母亲说:应该是你家婆家里,也只有是你家婆家里。

    阿宝说不清楚,就权当是外婆家吧!

    阿宝四岁跟随父母离开故乡,在外几十年很少回来,故乡在阿宝的记忆中,是模糊的。

    故乡有姑姑舅舅和表兄弟姐妹们,阿宝不熟,每次母亲与故乡亲人打电话时,表兄妹们也不怎么热情,好像这个在异地他乡的姑妈姨妈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倒是母亲每次挂掉电话就会抹着眼泪感叹很久,又絮叨着故乡往事,这些往事阿宝从小就听了无数遍,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母亲喜欢说,阿宝就随她说好了。

    阿宝一直很奇怪,七岁时全家人曾经回故乡探亲,那是多么艰难的旅程啊,马车、汽车、轮船、火车倒火车、三轮车坐了个遍,一家人站在外婆家的门前,外婆出得门来,牵起衣襟擦浑浊的老泪,母亲激动地拉过阿宝和哥哥们,说:“快点,快点来喊家婆!”

    外婆按照过年的方式接待着全家,外公年纪大了,连忙颤颤巍巍地柱拐杖去打酒,一会儿又颤颤巍巍地提着酒和两条大鱼回来。

    阿宝跑出去,她看见的村庄不是梦里的模样,外婆家左邻右舍都是连成一片的,根本不可能有黄橙橙的油菜花,还有那条蜿蜒的小路,都没有,只是小木屋倒是与外婆家的房子差不多大。阿宝又迷糊了,可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曾经梦见过外婆和外婆家,她感觉自己一瞬间就融进了外婆家低矮的小屋,觉得这小屋与梦中的小屋一样亲切。

    阿宝拿出自己粉色的小花手绢儿,递给外婆,让她擦眼泪,外婆总是泪眼婆娑的样子,让她有点难过。

    离开故乡前一天,外婆把小手绢儿洗干净还给阿宝,母亲说手绢留给外婆用吧,阿宝有点舍不得,外婆笑着把手绢递给阿宝谢谢她,她接过手绢收进口袋,这件事情成为她最丢人现眼的事情,被哥哥们嘲笑了很多年。

    长大后,阿宝自己也会感到有些惭愧,她时常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每每说起故乡,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分明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分明在外婆家没有住几天,那种如蜜糖一样甜蜜的感觉究竟是来自何方呢?

    故乡的泥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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