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救兵

作者: 无言YU | 来源:发表于2022-12-12 09:51 被阅读0次

“反了天了,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在长着几棵钻天白杨树的街中心,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正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大声小气地争吵。老汉的对襟短褂子上面缺了两个扣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因为生气他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汗珠像豆粒子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滚,老汉的梗着脖子只顾争吵,连擦也顾不得擦一下。

“等着就等着,怕了你我就不是朱梅英。”年轻女子跳着脚和老汉蹦哒,也是一副虎狼之势。

“好,好,我不怕你嘴硬。”老汉摆着手,嘴里口沫飞溅,气势明显低了许多。

其实刚才白发老汉已经吃了亏。看那女子的嚣张样子,他气上心头伸出要把巴掌掴到那气势蛮横的女子脸上,没想到女子噌地跳起脚,在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伸出手就对着他的脸刨了过来。白发老汉一看势头不对,连忙躲闪,可还是慢了一步,脸颊上像被几把小刀同时拉过,火辣辣地疼。白发老汉压制了半天的火瞬间就爆发了,想当年他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老婆连一次也没有忤逆过他,可现在却被面前的年轻女子把脸都给抓破了,太丢人了。他们的争吵早就引来了不少的街坊四邻,众目睽睽之下,以后他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放呀?

白发老汉一蹦大高又去掌掴年轻女子,被围观的街坊扯住了。他气得嗓子里直往外冒火,嘴里不住声地谩骂着那叉着腰,仍旧气焰不减的女子。

吵架的女子看起来有二三十岁,描眉画凤的,一张大嘴更是涂得猩红,像刚刚吃了一只活鸡子血红血红的。面对老汉的谩骂,年轻女子一点也不示弱,尖酸刻薄的话就像嗑出来的瓜子皮从她的红唇中挨个吐出来。她刚才已经自爆了姓名,不过她就是不说,村里人也都知道,她叫朱梅英,和她吵架的那个白发老汉是她的公公,村子里有名的老倔头。

老倔头有名气,一是他脾气倔,只要他认准的理,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二是他爱摔碗,这一嗜好在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

老倔头的老伴活着的时候,他在她面前说话那简直就是金口玉言。一个话吐出口就能砸出半个坑,老伴在他面前稍有不顺意,老倔头二话不说就去摸碗,碗槽里的碗就要遭殃。刚开始的时候,老伴会迅速扑过来,试图把他手里的碗夺过去,以为可以减少点儿损失。后来老伴也不夺了,因为她知道,夺也没有用,她越夺,老倔头火气越大,该摔的碗一个碗也跑不了。村里人听说,老倔头摔碗还很有技巧,两个指头扣住碗沿忽的往高处一举,再用力往面前的水泥地上一掷,只听得噼里啪啦,那些白瓷碗落到地上就会开出一个个绚丽的白花,像水里的白莲一样。可是,这些碗花过后,他们的碗槽里就空空如也,不去买碗的话,下一顿吃饭就只能干瞪眼睛。

因为这儿,老伴在他面前总是俯首帖耳,一辈子没敢和他杠过几次,可一家人在一起哪会没有舌头和牙齿打架的事,所以他家的碗就没少跟着遭殃。村里人见老倔头买碗,总是挑着挑子一买一摞子,碗橱里全是晶莹透亮的白瓷碗。毕竟碗碎了还要吃饭,只有添新的。听说一个游乡卖碗的老头知道了这件事,跑来非要和他拉关系,想和他长期合作。这件事不知道真假,不过邻居家的小孩们心里大多还有印象,那时候家家都喜欢蹲在大门口吃饭,数他家的碗光洁齐整,从来没有缺角破口的,而别的人家就不可能了,有的碗缺了沿,有的碗磨损的很难看,大人们都还舍不得扔。小孩子们因此还时常眼馋,回家问自己的父母,怎么大兵家总是买碗,咱家怎么就不换新碗。这些话一度成了村里的笑谈,好多年还有人提起。

可是自从老伴去世,儿子大兵结婚后就和媳妇住到了老倔头盖的新房里。老倔头一个人留在老房子刷锅燎灶,倒再没听说他摔过一次碗。

朱梅英和老倔头吵架时就像一只斗架的大公鸡,她脑后那个烫得蓬松的大马尾,随着她身体的跳跃,不停地摇来摆去,倒像在跳舞一样。

围观的街邻们刚开始都围过去劝架,可他们发现非但没有效果,他们反而吵得更火了。想想老倔头的脾气,大伙所性就不再上前,都退到一边看起了热闹。村里人不是没有吵过架,可这公公和媳妇吵架,还吵得这样惊天动地还是头一宗。几个刚刚还和老倔头在一起天南地北闲扯的老汉,现在都蹲在旁边的土堆上。有的手里夹着烟卷,吧咂着舌头,有的瞪着混沌了的眼睛,好像还看得异常兴奋。有的长吁短叹,对身边的人说,我看老倔头算是完了。

说话的人声音小。老倔头根本没有听见。此时的他摸摸脸,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看着凶巴巴仍旧一点也没有收敛的儿媳妇,他决定不再和这个她吵了,吵也吵不出个子丑寅卯。他要去搬救兵,找儿子。他想着只有自己的儿子发威,才能压住这个媳妇的势头。儿子的脾气他清楚,也是个麦咭火性子一点就着,应该让儿子回来替他教训一下这个恶媳妇,太无法无天了。

大晌午的天,太阳鼓足了劲在树顶嚣张着,一股股热浪在空气中翻滚着。刘倔头两手背在身后,像头牛似的向前拱着脑袋,脚下穿的旧提拉板拖鞋随着他急骤地迈步,吧嗒吧嗒直响。

儿子所在的工厂离他们村子有五六里地,刘倔头超得是近道,是庄稼地里特意留下的拉庄稼的路,比那条通往儿子厂里的大道近了有一里多地。

路虽不宽,但还算平整。路两边种植的玉米棵子已经有半人多高,颜色翠绿,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很久没有落雨,空气也是异常干燥,路边上生命力强悍的小草被无数车辆碾压,又被扬起的尘土荡得灰扑扑的,仍旧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玉米相比来说就比较娇嫩,绿莹莹的叶片经受不住阳光的暴晒,几乎全都卷成了麻花状。刘倔头身上的褂子已经全部湿透,粘腻腻的贴在了身上,汗水还是像虫子一样不停地从他的毛孔里往外蠕动。

想起和媳妇吵架的原因,他是越想越生气。

老伴走后,儿子又搬进了新房,刘倔头的世界一下子空旷起来,心里从没有过的孤寂。面对着每一天的冷锅冷灶。这时候的他才想起了老伴当年的好。那些年老伴儿总是一日三餐都给他端上桌,还特意把刚做出的热汤热饭放到他和儿子面前,而她自己,很多时候都是将就着吃些残汤剩饭。可是那时候的他一直习以为常,时不时还会犯浑。

他懊悔当年的他怎么就那样的不通情理,老伴跟着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倘若当初能对老伴好点,或许她也不会早早就离开他吧!刘倔头越是想老伴,越是自责。老伴留下的那些旧物件,还有院子里那只大芦花鸡,都成了他的宝贝,看到它们,刘倔头仿佛又看到了老伴在院子里忙碌的影子,心里多了几分慰藉。特别是那只芦花鸡,心思好像和他息息相通似的,只要他在家,总是腿脚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他就和几个老汉在树荫里唠了一会磕,回家后发现芦花鸡不见了。刘倔头慌了手脚,房前屋后咕咕喊了半天了,仍旧没有找到。后来才听人说,他的鸡是被媳妇逮去了。刘倔头知道媳妇有这个院子的钥匙,而且他院子里一些有用的家伙式儿(物件)都快被媳妇淘空了。他心里一紧,连忙追了过去,刚好碰到媳妇端着盆子往外边的沟里倒鸡毛。看到那金灿灿的鸡毛,不用问,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倔头当时就炸了,站在街头就对着儿媳嚷嚷,

“是谁让你把我的鸡给杀了?”

媳妇看见他猛地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辩解道:“谁给你说我杀你的鸡了 这只鸡明明是我刚买的。爹,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啊!”

刘倔头身子发颤,紧走几步在沟边捡起两根油光发亮的鸡毛,晃动到媳妇的眼前,“你给我说,这不是我喂的那只鸡,是什么?”

两个人的争吵很快引来了街坊四邻的驻足,媳妇一看人多,立即就撒起泼来,伸手夺过刘倔头手里的鸡毛,嘴张得像个小庙似的对着围观的人边说边挥舞:“大家都看看,大家都看看,我爹硬说我杀了他的鸡,难道就只有他喂的鸡是这个颜色的,别人家就不能有。”

刘倔头平时就看不惯这个媳妇,年轻轻的什么也不干,整天猫在家,脸上还画得像妖精一样。可儿子都不管,他也不好说什么。没想到,现在媳妇会给他闹这一出,那只芦花鸡可是他的心尖子啊!

“你……你……”

六月的阳光格外热辣,人站在太阳底下,身上像被搁置在锅炉上烘烤一样,浑身的汗液奔涌而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都害怕阳光的肆虐,三三两两都跑到了一边的大杨树下。刘倔头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媳妇你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什么。

围观的街坊大多都不知怎么的回事,站在一边饶有介是地看着这斗鸡似的公公和媳妇,暗自窃窃私语。

“爹,你若是想吃鸡,给我说一声不就得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凭空诬陷我呀!”媳妇一看他说不出话来,更加放肆了。

刘倔头压制了半天的火终于爆发了,他窜过去就准备给那个满嘴谎话的媳妇一耳光。谁知道,身子灵巧的媳妇一闪就躲过去了。他的脸上反而挂了彩,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刘倔头梗着脖子往前走,路上有熟人和他搭讪,他只是简单地用鼻子哼了哼。现在他谁也不想理会,只想着赶紧找到儿子,把媳妇做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告诉他,让儿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恶媳妇。想起那只芦花鸡,他的心里还是堵得慌,那么通人性的一只鸡,是老伴留给他的念想,现在生生被儿媳给杀了,以后的日子对他来说会更荒凉。

到了儿子厂门口,刘倔头对着看门的胖门卫摆摆手,就拗着头准备往里走。胖门卫连忙跑过来,扯住了他的胳膊,问道:“哎,你找谁?”刘倔头顺势扯过大门口桌子上的报纸,一边给自己扇风纳凉,一边说:“找冲件车间的刘大兵。”胖门卫指着刘倔头站的位置,说:“你站在这儿等着,可不许往里闯。”说完,胖保安去里边拨电话,出来时又教训刘倔头了两句:“你说你闷着头就往里边闯,让我们领导看见了,不是给我们寻事吗?”刘倔头瞟了一眼胖门卫,想争辩几句,又想想这是人家的本职工作,也就只好噤声,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

一会儿的功夫,儿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浑身汗湿的刘倔头,诧异地问:“爹,你来这儿干什么,我正上班呢!”

“有事,你去请个假,跟我回家一趟。”

刘大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着爹板着脸好像很气愤的样子,心里虽然不满也没有再说什么,连忙跑回去请了假,跟着爹往外走。

刘大兵忽然发现了刘倔头一侧脸上那几个明显的血道子,大惊失色:“爹,你脸上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快给我说说,我回去非要找他算账!”

这刘大兵的脾气和刘倔头差不多,都是一根筋,有点事在心里搁不住。看到自己的爹脸上的伤了,他心里的火噌地就被点燃了了,不知道是谁这样大胆,竟敢对他爹做出这样恶略的事,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他回去必定给他个颜色看看。

刘倔头一路上憋涨的怒气,虽然说见到儿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消了好几分。但听到儿子问他,还是瞬间湿了眼眶,他竹筒倒豆一般把憋了半天的委屈给了儿子讲了一遍。看到儿子傻了一般望着他,就又说,

“大兵啊,你那媳妇可太过分了,那只鸡,那只鸡可是你娘给我留下的,她怎能一声不吭就给杀了!”

“她杀了还不承认,你都不知道她在街里怎样说爹,那些话我都说不出口。你看看,爹这脸,都是她给弄的,你爹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后可叫爹怎么在村子里做人啊!”刘老汉越说越伤心,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抹。

刘大兵怎么也没有想到,爹是跟他的媳妇闹了纠纷。其实刘大兵对他爹从内心里抵触,这也是他娘死后他和爹分开住的原因。小时候,爹动不是摔盆打碗,娘没少因为这个偷着哭鼻子,刘大兵都看见过好些回。那时候他心里就存着一口气,想着长大了一定给娘报个仇,好好收拾爹一顿。真正长大了他才明白,不管爹做的事多么不对,做儿子的也不能对爹怎么样。所以他这口气一直憋着,娘死后,他就不愿意和爹住在一起。

媳妇那个人刘大兵也清楚,嘴厉害,还喜欢占个小便宜,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他不明白,今天怎么会和爹闹到这样程度,看着爹苦巴巴的脸,刘大兵暗骂自己的媳妇,好歹那是自己的爹,你千不该万不该,也该给他留个面子。

“爹,你放心,你儿子一定给你做这个主。再怎么着,你是俺爹,她对你不好,那就是给你儿子我找不顺心,我回去绝对给你出这一口气。”刘大兵安抚住刘倔头,两个人相跟着往家赶。

太阳有些乏累了,偷偷地躲进了云层里。没有太阳的天丝毫没有缓解热度,反而感觉更闷了。爷俩个风风火火走回了村子里,正午人都回家去了,街里早就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人影。

刘大兵像一股旋风一样卷进了自己家里,大门开着,院子里也空无一人。刘大兵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喊,“梅英,朱梅英,你出来!”刘大兵的喊声把正在窝里卧着的那只大黄狗叫醒了,大黄狗拖着绳出来汪汪叫了两声,一看是主人回来了,马上变得亲热起来,对着刘大兵摆了几下尾巴,就又重新跑回了窝里。

刘大兵一眼就看见了厨房门口盆子里那只光溜溜的鸡。不用问,他也知道那绝对是爹那只鸡,心里的火星子更是噼啪炸响,他站在院子里又大吼一声,“梅英,朱梅英,你给我出来!”

仍旧没有人应声。

刘大兵有些奇怪,这娘们是去哪了?他走到屋子一个一个的房间地找,找遍了,还是没有看到朱梅英的影子。

坏了!

刘大兵心里忽然一激灵,媳妇和爹吵了架,会不会……

爹年轻时候那些不堪事情电影一样从他脑海里掠过,刘大兵大彻大悟般想到,他不应该只听爹的一面之言。毕竟他从小跟着爹长大,应该清楚自己的爹是什么样的人。虽然爹的脸上挂了彩,可没见到梅英之前,他真不敢断定发生了什么!

刘大兵的心里像猫爪子刨着一样,他慌里慌张跑出了自家的院子,一眼就看见他爹还站在街里的大杨树底下。他爹那副苍老的样子看着确实让人怜惜,可现在的刘大兵顾不上这个了。他好像有些急躁地问刘倔头,你看见梅英了吗?刘倔头被他搞迷糊了,对着儿子迷茫地摇摇头,说,没有。刘大兵的眼在街道上大概扫了一遍,街上真的和扫了一个样,只有近处一家的狗卧在门楼里伸着舌头,大口地喘着粗气,连平时爱在草棵里刨士的几只鸡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刘大兵再看一眼他爹浑身上下汗津津的狼狈样子,火顿时就窜了出来。这大热的天,人家都是安安分分地躲在家里歇晌,谁家像他们家一样,不让人安生。爹跑着告状,媳妇不见踪影,又不知到底怎么样?他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刘大兵越想越恼,他几步就迈到刘倔头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爹,别怪你儿子说话不中听,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梅英在哪,倘若是梅英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头和你没完!”说完,刘大兵折身向远处跑去,边跑边扯着喉咙喊,“梅英,梅英……”

刘老汉看着儿子从眼前跑过去,他呆愣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他冒着酷热寻回了儿子,却等来了儿子的这番怒怼。又热又累又有些饥饿的他,一屁股秃噜到地上,背靠着杨树也发出了干嚎,老伴啊,老伴,我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中午时分,人们都躲在家里睡午觉,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大杨树上的两只蝉不知疲倦地回应着刘老汉的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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