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藏在金丝楠木的廊柱后,屏住呼吸,尽管握着剑柄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明媚又赤裸,耀眼却又苍白。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消失。下一秒,他俯在我耳边,抚摸着廊柱,娓娓道来。清冷的声音仿佛寒冰下缓缓流淌的溪水,:“你知道吗,之所以称它为金丝楠木,是因为它顺着纹理的方向有着排列有序的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从我这个角度一览无遗, 这些金色的光芒恰恰出卖了你。”陆子昭,在我失去意识前,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个名字。记得玉衡曾说过子昭此名的寓意是“青春受谢,白日昭只”,一旁的我玩笑道:“只怕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吧。”一旁的子昭粲然一笑,不置可否。直到刚刚,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初识陆子昭这个人,是在雪夜,我救下了被追杀的他,殷红的血宛如藤蔓般蔓延开来,清辉洒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在这月色与雪色之间,他是第三种绝色。如果不是我一刀捅进了雪狼的咽喉,阻止狼群一哄而上,恐怕我也自身难保。当我回忆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在他的怀里悠悠醒转。我轻声问道:“你为何不杀我以绝后患?”他装作无奈的样子叹气,:“你救过我的命” 我不语,可是未曾料到下一句使我猝不及防,他说:“我怎么舍得。”然后他又抱紧了些,叹气道:“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那天当我望进那双银灰色的瞳仁时,我就知道我们终有一天还会再见,当我那天准备给他脱衣上药时,我瞥见了他袖口的金线和腰带上绣的云纹,便心中留了意,但是趁他不备,我拿走的却是他的……玉佩。我虽不求回报,这个也算作是物质补偿。我不得不承认,陆子昭长的真的算是暴殄天物,眉目如画,“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他也不为过,可是最好看的还是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纯洁无暇,即使染上了血色,在黑暗中也仿佛会发出莹莹光芒。我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地用左手摸了摸右手,又用右手摸了摸左手,顿时了然:我感觉我枉为一个女子……这时他那薄如蝉翼的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丝笑意,:“谢谢你,姑娘”。
我一直没有告诉子昭,其实,那天我本可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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