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读过《beyond feelings》之后,我就对“第一手消息”尤其在意
何谓第一手消息,就是消息的最开始的起源。因为消息经过越多的人传播,最后变形的越厉害。所以最好是找到消息的起源。
比如之前丁磊被网友戏谑无知,原因是丁磊在一次采访中称任天堂是民间高手(网易与任天堂在游戏界的地位,大概相当于二流作词家和贝多芬的区别)。从此这句话就与马云、刘强东等组成了梗——不知妻美刘强东,悔创阿里杰克马,民间高手任天堂。然后我就去看了丁磊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日经中文网(采访丁磊的媒体)后来做过一次报道的修整,前后两版报道分别如下:
修改前:
“海外投资主要是在游戏设计方面的,毕竟一个公司的创意是有限的,我们已经做到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手机游戏开发厂商了。但是必须要承认高手在民间,还有很多国家的工作做得非常优秀,比如日本任天堂等。我们非常希望以投资的方式和他们结盟,共同来开发产品。 ”
修改后:
“其实我们在海外(有很多投资),毕竟一个公司的创意是有限的,我们已经做到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手机游戏开发厂商了。但是,必须要承认还有‘高手在民间’嘛,这么一句话。
还有,很多国家的游戏做的非常优秀,像日本的任天堂,和其他一些国家(的优秀厂商),我们非常希望跟他们已投资的方式结盟,共同来开发产品。
其实修改前也容易看出“民间高手”和“很多国家的优秀团队”是两个并列的创意来源,只不过修改后的版本更容易看出这是个并列关系。这里的报道也不算是第一手的消息,第一手的应该是当时采访的录音,但是可惜没有人提供。 但是看新闻稿,也足以理解当时丁磊说了什么。而不是听别人传言的“丁磊称任天堂是民间高手”——这岂不是让别人帮你做决定?
消息是这样,一些关键知识也是这样。在薛兆丰、塔勒布都高度推崇波普尔的证伪主义之后,我找了波普尔的《科学发现的逻辑》(在本书中提出的证伪主义的主张);在都喊王阳明的“知行合一”之后,我去找了《传习录》。因为要想真正理解愿意,读作者的原著比其他人的解读版要好一些。
只不过有的原文读起来还是十分吃力的。
波普尔的文章用的大量的逻辑学名次。《传习录》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是古文。而且因为这本书是王阳明和弟子的谈话,所以对话里有大量的关于四书五经里的古文。王阳明和他弟子明白,但对于现代人来说,是真的吃力。
对于知行合一,《传习录》里有两段话:
先生曰:“……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圣人教人,必要是如此,方可谓之知。不然,只是不曾知。此却是何等紧切着实的功夫!如今苦苦定要说知行做两个,是甚么意?某要说做一个,是甚么意?若不知立言宗旨,只管说一个两个,亦有甚用?”
爱曰:“古人说知行做两个,亦是要人见分晓。一行做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功夫,即功夫始有下落。”先生曰:“此却失了古人宗旨也。某尝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话。若见得这个意时,即一言而足。今人却就将知行分作两件去做,以为必先知了,然后能行。我如今且去讲习讨论做知的功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功夫。故遂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此不是小病痛,其来已非一日矣。某今说个知行合一,正是对病的药,又不是某凿空杜撰。知行本体原是如此。今若知得宗旨时,即说两上亦不妨,亦只是一个。若不会宗旨,便说一个,亦济得甚事?只是闲说话。”
可见,王阳明本人认为知行是一件事情。只是为了教化而不得不拆成两件事。如果没有行,就不能称为知,如果知了,那就必然去行。这是知行的本意。我想我之前也是把知和行当成了两件事情,这是错误的。然而怎么从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达到知行的境界呢?现在也不知道,这是我接下来要去书里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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