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惊魂

巴士惊魂

一、

大滩大滩的血流到地面，司机趴在方向盘上，背部轻微的起伏。也许是手臂压住了喇叭键，汽车喇叭发出尖锐的单音。

男子掐着女孩的脖子，把她高高的举过头顶。她瘦弱的身体在空中轻微的抽搐着，面部因为充血变得很红，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破天荒的爬满太阳穴，向着脖子和头发下面延伸。阳光下，蓝白相间的鞋子在空中轻微晃动。

汪洋脸侧压在地上，眼睛因为额头上的流下的血刺痛的几乎睁不开。白色的衬衫上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他想挣扎着爬起来，但身体只要一动弹内脏就绞痛起来，让他几乎要晕过去。

他微微睁着眼睛，突然看见一只脚朝他的额头重重的踩下，脑壳瞬间朝中间挤压，之后脑子轰一下子开始嗡鸣，像是要裂开。他突然觉得有点后悔，自己干嘛不跑。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二、

早晨的阳光并不算太强，太阳像一张泛黄的圆形纸，上面夹杂着些肮脏的灰色，无精打采的。照进车窗的光线淡淡的打在车厢里，轻微的热度与阴影下的冷空气交织着，慢慢的在时间中融合。

公车上人不多，汪洋习惯性的挑了最后一排坐下。瞥了一眼前面，坐着一白头发的老太太，脸侧向窗外。再前排坐着几个姑娘，都埋着头玩手机。

车子不时颠簸着，慢慢的有些困意，汪洋最近总觉得很困。看了下离上班地点还很长，于是打起盹来。

等他醒来时发现旁边坐着一个姑娘。他半睁着咱，觉得有些奇怪，整个车厢都没几个人，为何这姑娘要选择坐在最后一排，而且还是他旁边。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发现车里除了刚上车的白头发阿姨和那几个女生之外，又多了一个中年汉子，短平头，穿着褐色的短衫，站在司机侧旁。

他瞥了那姑娘一眼。姑娘戴着耳机，脸朝着他的方向看向窗外。她似乎注意到了汪洋的眼神，朝他礼貌性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又把头撇向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钻进漆黑的隧道，紧接着车厢有些轻微的晃动，之后又恢复正常。当车子慢慢钻进阳光之后，却是左摇右晃的停在路边。

汪洋睁开眼，看见男子定定的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看着座位后排。司机趴在方向盘上，身体轻微的抽搐，鲜红的血液流到过道的地板上。

坐在靠前的一女子发出惊恐的叫声。紧接着整个车厢都发出吓人的尖叫声大家都惊恐的连滚带爬的向后挤。一个试图冲过去与男子搏斗的年轻人也许是因为太瘦弱，两下子就被刺倒在地，生死未知。

由于车门打不开，大家惊慌的试图从车窗爬出去。汪洋看见前面白头发的老太太小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了，但是下半身隐藏在自己的阴影中。

坐在她旁边的女子迅速站起身来去推那个老太太。汪洋楞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许是由于太慌乱，他看见女孩的手有些发抖，老太太仍旧半卡在那里，腿在里面乱蹬着，像是在蛙泳，女孩片刻身上就出现了几个鞋印。

他也想站起来帮忙。突然男子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女子的衣服，想把她拖到中间。汪洋感到一阵窒息，但还是本能的站起来去顶老太太。老太太终于是被他推出窗外，他来不及看窗外，其他乘客都已经钻出了车窗，有些位置上遗落了几只鞋子。

那女子被拖着，挣扎着想逃开，但是没有成功。汪洋感觉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一直哆嗦着，他的牙齿在打颤，嘴唇在发抖。眼看着女子被男子掐着脖子，举起来，身体在拼命的扭动。

汪洋终于是恢复了些力气，大叫了一声朝着男子冲过去，却是突然被躺在地上的瘦弱男子绊倒了，头撞在座椅角上。

汪洋趴在地上，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来，流到他的眼睛里，热辣辣的疼。他此刻有些晕，想挣扎着爬起来，突然一股大力撞在他的右侧肋骨上，疼的他差点昏过去，之后又是几下密集的撞击。

他意识有些模糊，半挣的眼只看到男子的脚，和半空中女子蓝白色的鞋子。他想挣扎爬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男子的右脚抬起来朝他头上踩来。

三、

汪洋勉强睁开双眼，用右手挡住稍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他看了看前座的老太太，头撇向窗外。司机开着车，旁边站着一个剃平头的中年男子。

不多时，车停了，上来一个戴着耳机的年轻女子。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对着汪洋笑了一下，径直朝他的旁座走来。他看了一眼她蓝白色的鞋子，又看了下车牌，发现离终点还很远，于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