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中央辙痕交错，泥泞不堪。路边不知名的灌木叶子落尽，活像剔除皮肉的骨头。雨后的太阳早已没有夏日的炽热，在深秋的时节一团惨白。几只野斑鸠从空中飞过，飞入远处浅淡的树林里，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我本凡山一道人，渔樵山溪远俗尘。奈何清淡苦难忍，捉刀屠狗再开荤。君不见，贵如王侯性命殒；君不见，王谢堂燕衔草根；君不见，几多红颜成冤魂；君不见，几多豪杰变荒坟。我本凡山一道人……”
“爷爷，别唱了，我累了。”一个年约八九岁扎着羊角辫的的女孩打断了衣衫褴褛的老道自娱自乐的兴头，坐在马车里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眸瞪着驾车的老道噘着嘴道。
“不唱了，不唱了。爷爷喝口酒。”老道要去拿系在腰上的酒葫芦，女孩一把夺了过去。
“喝一口，就喝一口。”老道看着将酒葫芦藏在背后一脸恼意的女孩商量道。
“你先说到底歇不歇脚？不然我把葫芦里的酒全倒了。”女孩作势欲打开葫芦塞。
“歇，歇，歇！别倒！”老道急忙抢话道。
老道从女孩手里接过葫芦，打开塞子，酒气飘洒出来。老道闭着眼陶醉道：“好酒啊……”
“去哪歇脚？哼，就知道喝酒，老酒虫！”女孩急了。
“就在这儿歇！”老道喝了口酒眼没睁开，似乎怕一睁开惊扰了酒香味儿。
“这个破地儿，我不！”女孩抗议了，一双大眼更圆了，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一会儿爷爷要挡两只狗，一只小狗和一只话少的狗。”老道不情愿地睁开眼道。
“两只狗，一只小的，一只话少的。有意思，格格格……”女孩觉得很有趣，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时竟忘了刚才的不快。
“来，玉儿。咱爷俩就在这路边摆酒设宴，坐等狗来！”老道一边说道一边忙活起来。小女孩也跟着忙活起来，时而传来爷俩快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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